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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淑山将我的思绪拉回,继续说,“所以,那个所谓外资金融管理公司在华夏根本就是一个空壳,他们随时招聘本地人,接手这种托管业务,甚至实际上,连本地人都不派几个,还是由原来公司具体运作,只是经营权却变更到那个国际公司名下…”
我有些明白了,若是真像蒋淑山说的那样,那么乾通水处理集团的确玩得太高明,因为子公司的企业法人相对独立,而管理权、经营权名义上又放到外资公司那里,实际的操作人还是他们的一些外围手下…如此一来,即便查出问题,那也是管理者经营者的问题,然后怎么办呢?打跨国官司吗?大不了托管方拍拍屁股走人,你能把人家外资公司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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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乾通方面通过这样的手段,根本不需要考虑太多---反正早就变更经营权、管理权了,出的一切问题都是外国公司的问题,有本事你华夏警方找人家去啊!
骂了隔壁的,想明白这一切,我不得不承认,对方阵营里的确有高人,而且料敌先机,简简单单就已经早早擦干净屁股!
于是我和蒋淑山一起陷入沉默,我明白,后面的话不用问也不用蒋先生向我解释,一切尽在不言中,他的尝试完全失败了!
甚至,很可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蒋淑山不是说还拿出某些其他证据了吗?这样肯定会引起对方警觉!
打草倒是惊到蛇了,但蛇却并没有失掉先机,相反,乾通水处理集团必定会因为这件事所带来的方方面面压力,发现很多端倪,甚至锁定蒋淑山这个神秘人物。
又想到昨天清晨我被杀手冒充蒋先生手下,差点死在洪蕾家楼下,不由遍体生凉,白毛汗冒了一身。
“唉…所以啊,千算万算,这次我还是大意了,倒不是错估对手的实力,而是没有意识到,他们那边竟然有这样头脑清晰、思维敏捷的高人坐镇!”
蒋淑山的脸色越来越黑,最后咬牙切齿道,“江枫,后来还有几件事,我…这么说吧,我的老脸都在老领导那里丢尽了!玛德…”
他竟然爆了一句粗口,大口喘着气说,“真特么没想到,我拿出的一部分证据在更高层次的博弈中,竟然变成对手指责我们‘扰乱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的武器,反戈一击之下,虽然没有让老领导那边彻底下不来台,但至少已经在一定范围内沦为笑柄…”
简直了,我根本没办法相信蒋淑山说的这番话。
刚才乾通子公司的案例只是个案罢了,要是其他一些证据非但同样起不到作用,反而被对手所利用,那…这岂不是说,我们无论怎么调查,也根本没有意义吗?不管拿出任何证据,不但打不倒对手,相反会伤及自身?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你不相信是不是?江枫,老实说,在我从老领导那里听到对方的反击手法之前,我也信心满满,认为拿下乾通案已经用不了多久,就是时间的问题罢了…可结果呢,我完全没辙了,没辙了啊!”
蒋淑山脸上闪过一层深深的愧疚,似乎自己就是孙猴子,而对方是如来佛祖,无论他怎么努力调查,最后都逃不过人家的五指山,逃不掉被镇压五百年的命运。
“再和你说一件事吧…”
蒋淑山看着我,目光复杂,“江枫,你怎么看向明这个人?也就是,你姐夫?”
我一惊,隐隐约约觉得蒋淑山在这个时候专门提起向明,肯定是有某种深意的。
难道我姐夫他,又被发现什么问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