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在暗夜行走干了三年多,见过各路魑魅魍魉牛鬼蛇神,但潇潇的见识还是太贫瘠,有些事有些情况,她没有可能理解的。
就说我们和乾通这个庞然大物斗法,这其中牵扯到方方面面的人、事、势力和错综复杂的关系,以潇潇的认知层次,的确理解不上去。
想了想,我解释道,“潇潇,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墨芷舞找我不仅仅因为郝家的原因,还有别的事情,我发愁也是因为其他事…”
轻轻抚摸潇潇的脸,我爱怜道,“傻丫头,你别跟着哥一起操心了,有些事不是你能搞明白的…乖,去休息吧,让我自己安静安静。”
潇潇很懂事,她没有再跟我这儿腻乎,起身向另外的房间走去,似乎是躺下了,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噜声。
我叼着烟,来到落地窗前,透过单向玻璃向外看,顺手将只能打开五分之一的钢化玻璃窗拉开,透空气。
青烟随着看不见的微风飘荡,从窗户缝隙中散出去,很快消失不见,似乎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人世间,来有影去无踪。
我站着,默然并且黯然,甚至在想,会不会有人在对面,隔着几十米远的那个写字楼顶,已经架好狙击步枪,正对着瞄准镜调准焦距?
然后在下一秒,或者十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将我一枪爆头!
这个念头将我吓出一身冷汗,骂了隔壁的,太恐怖了,为什么世人哪怕那些权贵,都特别害怕这种赏金猎人、地下职业杀手,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像这样天天活得惴惴不安,时刻担心自己被人干掉,这种滋味比真的死了还要难受!
怎么办?
听墨芷舞的话,去和蒋淑山汇合,并一把鼻涕一把泪,哀求蒋先生收留潇潇?
我很不情愿这样,但似乎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依照我和蒋淑山的关系,我提出这个要求想必他是能够满足的,但…唉,我实在不愿意将潇潇拉进这趟浑水里。
尽管目前的形势对我们一方十分有利,乾通水处理集团身败名裂,所有高层被一网打尽已经是不争的事实,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但我还是担心对方狗急跳墙的疯狂反扑!
潇潇的困境在于郝家,而和郝家达成妥协,哪怕逼着对方吞下这枚苦果,吃个哑巴亏,也并非不能运作,不过同样需要时间。
但比起乾通对我的威胁,郝家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可同日而语。
可时间呢,倒霉的时间差,都特么凑一块了,我要提防赏金猎人职业杀手,潇潇需要躲避郝家的报复,都正好在这几天。
我们,我和她,到底该怎么办?
将手里的白娇子烟蒂从玻璃窗缝隙里弹出,我看着一明一暗还没有燃烧殆尽的烟头旋转着飞速坠落,心中忽然发了狠。
我既要保证自己不被伤害,还要维护潇潇周全,两手都要抓,两手都得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