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胜的话,使得暴发户暂且无言以对。沉默些许的他,才喃喃道:“故事故事,故去的事情了,多说无益。”
“我勒个去,你还真装起了大尾巴狼?你要是真待见我,就不会在我八岁刚走的那年,又给我找了个小妈。暗地里,还牵着我小姨。”
“兔崽子,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呐!”
斗嘴,也许成为了他们父子俩,没见面前怎么着都不愿去触碰的事情。可用老太君的话说,中磊他们父子俩‘八字不合’,这辈子都很难消停。
“人活一世,成年之后无论是是福是祸,都怨不得天地父母了。爹,求你个事呗!”
“放……”字正腔圆,第二个‘屁’字,暴发户没扯出来。心胸宽广的肖大官人,并没有跟他计较。说实话,跟自家老子计较,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庙堂这么大,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年轻时,该贡献、付出以及努力过的,都已经做完了。如果有一天,你体会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酸。就麻烦你替我奶奶想一想。没了长子,没了长孙,若是连你这唯一的念想也没了,我怕她老人家扛不住。百善孝为先,都说忠孝不能两全,可我们纳兰家尽的忠,祖孙三代的命都搭进去了,还换不来你一个善吗?”
待到肖胜说完这话,沉默许久的暴发户,回答道:“说完了?说完就上船吧!”
遥想当年,所向无敌的大秦锐士,每逢大战,必有两字响彻云霄——风起。
港城的港口起风了,隐约中,老天爷替肖胜喊出了‘风起’两个字。貌似谁也听不见,可隐约中谁都听得懂……
望着那背着单包逐渐远去的背影,矗立在原地的暴发户,眼角早已湿润。竭力的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然而却又抑制不住的流淌下来。
……
远在西北的老太君,也许冥冥感受到了什么。坐在床边的她,一边享受着儿媳妇肖珊为她揉着泛酸的膝盖,一边追忆道:“狗胜,十六岁之前的狗胜,像一条疯狗。咬过跪过低过头。但我从来不怀疑,他还能站起来。挺直了腰板,像条狼一样傲然活着。”
“所以,当他回来之后。无论怎么折腾,我都仍由着他!每天告状的电话,如果不是我刻意回避的话,能从早上排到晚上。很多背后歹毒的言语,我都能背下来。可我还是由着他。有人说,这是我太宠他了。直至他当兵走后,我才第一次出面回应这些话。”
“狗胜,狗胜。他不是狗,是我们纳兰家的男人。做人除了吃喝拉撒。其实最要紧的是呼吸。呼,是出一口气。吸,是争一口气。你们凭什么在背后谩骂他?有种的就当面斗斗。抛开这些家庭背景,狗胜他为了纳兰家吃的苦,比谁都不少。既然他肯为纳兰家吃苦,为啥纳兰家就不能为他挡风遮雨。”
“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你们造孽还是作福我不管。别想在背地里害狗胜。你们不配!否则一条命换十命,不够的话,我这个老家伙亲自扛着锄头去刨你们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