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3节</h1>
马四海不容无双拒绝沉沉地闭上了眼睛。“去吧,去吧,小爷快回吧。丫儿,送小爷出屯子!”
路上马忆甜问了无双好多次爷爷到底让他怎么引出马福祥,无双憋着嘴硬是没好意思说。
“耗子,给我拿一万块钱。”无双从陆昊天身上抢过一沓子钱递给了好妹妹马忆甜。
“丫,去镇里给你爷爷买点好吃的,老爷子在山里吃了一辈子苦了什么都舍不得买,以后你要好好伺候他。”
“不,要买我自己买,哥我不要你的钱!”马忆甜推搡着。
“都这份了咱俩还分什么你的我的?傻丫头,让你买你就买,就算没有咱俩这层关系,他也是我姥爷的师兄弟,你爷爷就跟我爷爷一样,我能不孝敬吗?”无双再度与马忆甜十指相扣。
“啧啧啧……哎呀!这人那没处说理去了,人家姑娘把你当哥看,你可好,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真是人面兽心!”陆昊天挖苦着他。
无双与马忆甜依依不舍地惜别,陆昊天发动了汽车,二人踏上了归乡之途。
“老铁,你不会动真格的吧?”
“屁话!啥真格假格的?小丫哪不好了?”
“我不是说妹子不好,我觉得马四海不想让甜甜妹子跟你。你知道不,我看到老爷子对你,就好像前朝的奴才见了皇帝似的。”
“怎么啥话到你嘴里就变味了呢?好好开你的车吧,咱去靖宇!”
靖宇县坐落在吉林省东南部,处于长白山西麓松花江上游。得名于抗日英雄杨靖宇。离靖宇县城五十里外有个小营城子屯,因屯子后是靖宇县最大的水库,所以当地也叫他水库屯。据马四海说,他师弟马福祥就应该隐匿于此。
水库屯并不像黑龙屯交通这么闭塞,二人开着车直接进了屯子。靖宇是吉林的贫困地区,九十年代时屯子里没有人家有车,偶尔进来一台便是以为上边领导来视察了。
村主任和村支书全都穿戴整齐迎了出来,问他们俩是不是从省里下来搞投资的。
“啊……投资……?也算投资吧!我俩听说你们屯子有点山货,所以特意来收。”无双不知该怎么答。
东北山区里多出土特产,什么木耳啊,蘑菇啊,山参啊,松子,榛子呀,这些都算山货。
第4章 水库屯的怪事
村支书问:“不知二位到底收什么?给开个什么价?俺们这嘎达山里红最多,如果二位老板想要我可以便宜处理。”
山里红就是山楂,水库屯地区土地富饶每年到秋天遍山火红,到最后来不及采摘都烂在了山里,支书正愁今年没有销路呢。
“我们收老虎屎。”这个词从无双嘴里吐出他自己都觉得别扭。
“啥?啥玩应?老虎粑粑?”村主任茫然地看着支书,这二位领导也算有些见识了,也却也没听说过山里出这山货的。
但一看这俩年轻人就是家里有钱的主,人家开车直奔你这山沟子来相比也不会寻错,莫不是什么山货的学名?
他俩不懂,还得装懂,怕在城里人面前丢了面子。赶紧躲到一旁交头接耳嘀嘀咕咕起来。不大一会儿又陪着笑脸一口应下来说:“有,二位老板要的我们有,不过那东西不好找,二位暂时先住在俺们屯子,俺们派人进山里找找。当然,你们吃住不收钱啊!”
村支书在东头找了个空屋子派人打扫干净给他俩腾了出来,又送来好酒好肉热情招待。
“老铁,啥是老虎屎啊?你好歹也比我多上几年大学,说话也不注意点。”陆昊天手里拎着根大骨头棒子一边啃一边问他。
“我也不知道,二姥爷说这是老盗门中的行话,你别以为这丢人,还有更丢人的呢,等着吧。”
水库屯比黑龙屯热闹许多,夏天耕地都种完了,只等入秋收割,农民们每日闲起来就喜欢自娱自乐。每到晚上各家各户就传来哗啦啦的声响,如果说四川人酷爱麻将文化的话,那么在东北东村这种特殊文化也早已根深蒂固了。
这天晚上,支书和主人正陪着无双陆昊天在屋里打麻将,刚推了一圈外边就冲进了个虎头虎脑的半大孩子。
“二蛋子你不老实在家睡觉跑这儿干啥来了?”村主任问。
“主任俺爹病了,你快去瞅瞅去吧。”
“你爹病了就去找村卫生所,再不行就去市里医院,你跑来找俺,俺也不是大夫能有啥照?”村主任不情愿回道。
谁知这半大孩子不走,拽着主任就往外拖:“主任快去瞅瞅吧,俺娘说爹可能冲着啥了。”
“冲着啥了”是东北一句土话,意思是中邪,被脏东西上身。
主任一脸不情愿,歉意道:“不好意思二位老板,你们看,屯子里大事小事都得找俺,要不让俺哥陪你俩喝点,俺一会儿就回来。”村支书就是他亲哥。
“主任不用客气,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不我跟你去瞅瞅?我也略同玄术,要是真冲着啥老仙能帮你们请走。”无双说。
无双不算吹牛,老东北盗门除了拜祖师爷外也迷信拜东北五仙。他跟在姥爷身边久了,自然也懂得这些东北人根深蒂固的古老信仰。
二人跟主任到了二蛋子家一看也傻眼了。二蛋子爹叫刘大壮,人如其名长的是结结实实的庄稼汉子,可现在却倒在炕上病病殃殃的。急的二蛋子娘哇哇大哭。
四人走近一瞧,大夏天的这粗汉子身上竟然盖着一床大棉被,而且他还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他嘴唇上没有一点血色,脸蛋失去了庄稼人本该有的红光满面却是多了一丝不易觉察的黑气。
“咋回事?”主任问。
“他爹白天在地里干活,也不知道咋地了,晚上回到家倒头就睡,还一直喊着冷,主任啊,你可快给俺们看看,是不是冲着啥玩应了?”二蛋子娘哭道。
“胡扯,你家地里又没啥大坟,能冲着啥?二蛋子,去,上小卖铺买两沓纸给你爹烧了,嘴里再嘟囔几句,俺看没啥事,可能是着凉了。”村主任不厌其烦道。
无双走近炕沿鼻子嗅了嗅,隐约嗅到刘大壮身上有股子臭味,这臭味很像是地底下老坟尸体上的尸臭。他掀开被子一角,看了眼刘大壮的粗壮大手,庄稼汉子常年干农活,一手的老茧子,只是刘大壮手上还沾着许多暗灰色的泥渍,泥渍已经侵入了指甲缝里。无双托起他的大手闻了闻,那尸臭就是从他直接缝里散发出来的。
“主人,可能这位大哥真冲着啥不干净的东西了。这样,你先让二蛋子买点纸烧了给他爹叫叫魂试试,要是不顶用再去找我。”说这话,无双背着手跟陆昊天离开了刘家。
“老铁,你看出来啥了?我咋闻着他家有股子臭味呢?这乡下人真埋汰,指不定多少天没洗澡了。”陆昊天一路上嘟囔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