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旁有一块巨大的椭圆石头,石头就在溪水边上,起初因为光线比较暗,三个姑娘没看清楚,还把脱下去的衣服放在这块石头上呢。这块石头十分光滑,好像是天然的大理石一样。小托亚受不了溪水的冰冷第一个跑了上来,她低头一看,隐约就见这椭圆巨石上好像有字迹。
于是把叶珊和马丫也都叫了上来。三个姑娘点着了块干树枝一瞅,原来这巨石上有几个血红色的符号。那些符号很怪异,很像是某种古老的北胡文字,但连托亚也不认得。
“就是这里!你看!”马丫指着那块石头。
无双低下头去,先是用手摸了摸,上边的血红字迹早就干了,表面也没有什么凹凸感。那是一行文字,扭扭歪歪的无法辨认。
“这文字的形状好像在哪见到过?”无双说。
“对,你当然见到过了,你看看这个!”马丫从衣服里掏出了那块椭圆形的铜盘,这铜盘是从乌恩其姑母尸体上找到的。
无双把这东西翻过来一对比,它们两个上的文字不但像,而且几乎是完全吻合。
“嗯?这是巧合吗?”
“咱们一开始以为这上边的是咒文,我觉得可能是误区,会不会是古柔然人祭祀时候说的一些常用语呢?”马丫分析说。
这很好理解,就像咱们中国人在一些场合上用的语言和词汇都是相同的,比如墓碑上,比如牌匾上,比如某些祭祀用的瓷器背面。
“上边的文字咱们是无法翻译了,看来只能等巴雅拉教授和他那位专家朋友到了以后再说了。但是我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条清澈的溪水,以前肯定也是柔然人曾经活动的区域,这些字就是他们留下。”
马丫说,虽然这些字我们无法解释,但是你不要忘了,北胡文化当时是受中原文化影响很深的。在咱们汉人眼里,什么时候或者说是什么背景下才会用红笔写血字?
只有辟邪!中国人的传统观念认为,阴曹地府里的判官用的笔乃是朱砂笔,他用朱砂笔在生死簿上决定每个人的命运。所以,中国人认为用红笔写字不吉利!咱们现代,人死时候都要去有关部门消除户口,到时候只需要在你户口本上那一页盖上一个黑色的钢印就可以了。
但在古时候可不是如此的,古时候,朝廷专门有这么一个类似人口普查的机构。它隶属户部,到了下边,各县有户书房执事来负责此事。死了人后,户书房执事就会用红色的朱砂笔在这人的名字上打一个红叉。
所以说,用红色字来写东西不吉利就是这么来的。
“这地方不吉利吗?可咱们现在没的选择,必须在这里过夜!最多让兄弟们警醒着点。”无双说。
“好吧,我只是提醒你而已,我知道咱们必须在这儿过夜。”
马丫看了看身后,所有人都在火光处烤火吃东西,没有人跟上来。她神神秘秘地翘起脚尖在无双耳边低语了两句。
“嘶……哦?你看清了?不能吧?”
马丫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的问:“你是相信他还是相信我?”
无双抽了两口烟,眼珠子转了几个个。“行,这事我知道了,你不要跟别人说,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小爷,你跟马姑娘钻进小树林干嘛去了呀?哈哈……那么着急干嘛?晚上凉,要快活也回帐篷里来呀?”兄弟们嘻嘻哈哈地拿他俩开玩笑,大伙欢呼大喊着起哄。
“走吧,回去吧,时间长了他会起疑心了。”无双说。
“你打算怎么处理?你不会杀了他吧?”
无双说:“我不傻,这时候不能杀人,我再给他次机会总可以了吧?我的姑奶奶!”
无双也愿意跟他们闹,故意很配合气氛地扛着马丫跑了回来,直接把她扔进了帐篷里,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
“叶珊姐姐……他们……”托亚指着对面无双和马丫的帐篷红着脸说。
“你这小姑娘,不知道非礼勿视嘛?跟你没关系,赶紧睡觉!”
第107章 大漠奇景
“他们不是兄妹吗?我亲耳听甜甜姐姐管他叫哥呀?”她更想在叶珊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案。
叶珊拉紧了帐篷帘子拉锁,又给托亚加了条毛毯,笑着说:“你呀你呀!姐姐我是从你这岁数长大的,你的那点小心思我岂能看不出来?我劝你还是赶紧打消了那念头吧。他不是你能驾驭的,你以为他是你家养的温顺马儿吗?呵呵……等你跟他回了董家就知道了。你的对手不知你甜甜姐姐一人呢!好了好了,睡觉!真是的,人不大,还装了一脑袋小心思!”
兄弟们吃饱了喝足了后,拍拍鼓鼓摸了摸嘴上的油腻,拍拍鼓鼓该回去睡觉的睡觉,该巡逻的巡逻。大漠深处的这片绿洲中再度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哥,你的手……”马丫推了推无双。“烦人!”她有点口是心非,明明自己心中期待着。
“喂,这帐篷这么小,是单人的,你让我往哪去?”无双故意又往马丫身边挤了两下。
“烦人!”女孩子这时候都是口是心非的。马丫嘴上这么说,可不免还是环住了无双的脖子,埋进了他的胸口。她知道他不会再有下一步举动的,没准,现在搂着自己,心里边想的是那个女人呢。
夜深了,外边静悄悄的,马丫靠在他温暖的怀里安静的像只小绵羊,无双眯着眼睛一直处于假寐状态,他的耳朵竖着,仔细听着外边的风吹草动。
大概到了后半夜时候,无双也困得不行了,刚想睡觉,就听外边巡逻的两个兄弟的脚步声渐远。这大半夜的,他们不恪守本职往哪跑?无双赶忙披上衣服钻了出来。
夜色下,就见溪水边上一道银光闪过,两个兄弟拎着枪紧随其后追赶了过去。无双一路小跑跟在后边,他们越跑越远,不大会儿就跑出了胡杨林。
林外是一片浩瀚的沙海,黄沙上,站着一个白色的小家伙正回头朝他们张望呢,它跑的不慢也不快,刚好让这二人可以追上,又不至于被瞄准射杀。
“站住!”无双大喝一声。
他们俩吓坏了,这大半夜的沙漠中怎么还会有其他人?齐齐调转枪口瞄准身后,一瞅是自家主子又放下了枪。
“你们两个大半夜的不守在营区跑出来作甚?”无双责备道。
“小爷,您看那小东西,好一身皮毛啊,我们哥俩想打了给您做个围脖呢!”他们俩指着沙漠中的那尖嘴猴腮道。
无双定睛一瞧,这小东西可一点都不小,甚至比成年的草原狼差不多大,它浑身的白毛都泛着贼光,再夜幕下显得极为扎眼。尤其是那一张尖嘴猴腮的脸,简直跟它健壮的身躯不成正比。
“是沙狐!不许跟了!这小东西挺邪乎!”无双摆了摆手,二人只好作罢转身往营区走去。
沙狐见自己的奸计被无双识破露出狰狞的面孔,它咧着嘴,露出一口锋利的小白牙,瞪着眼睛朝无双呜呜低吼着。
这只应该就是他和马丫曾经追踪的那只沙狐,沙狐十分狡猾,会用幻术迷住人的心智,致使人看见错觉,跟着它制造的幻觉慢慢走进它的圈套中。
“小东西,迟早有一天我收拾了你做围脖!”无双知道这小东西邪乎,也不愿跟它做过多纠缠,转身就要走。
漆料还没等走两步呢,突然就听背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哭泣声,哭声很幽怨,好似有说不尽的哀愁般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