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其实以前,唐其琛就爱开车带她四处转悠,转的什么地方,干了些什么,温以宁已经记不太住。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喜欢换车开,那时候没少取笑他,笑他是万恶的资本主义,笑他不知人间疾苦。也笑着问,为什么别人那么怕你?
唐其琛眉清目淡,噙着点点笑意反问:“你说呢。”
“是因为你老吗?”
“再说一遍。”
“因为大家怕被老人家碰瓷儿。”
温以宁乐得眉飞色舞,心里也有得意。那时候年纪轻轻,以为男人对你好,那一定是爱情。到头来,爱情是黄粱美梦,够不着,睡不醒,稀里糊涂的就淡成了烟云。
温以宁以前就觉得他开车的样子最好看,轻松惬意,慵慵懒懒,手指搭着方向盘,等红灯时便有下没下地敲,手背上那条细长的经脉就会微微凸起,甚为xing感。
想到这,温以宁下意识地看向唐其琛,暖风送了香,丝丝催人。也不知是不是这香味作怪,看着眼前的男人,就像回忆和现实重叠。三十多岁到底比不上年轻时候,面相是极英俊的,气质也愈发魅人,但眉眼之间仍有了岁月馈赠的苍凉感。
温以宁忽就低下头,不知怎的,心事重重,直到听见旁边的动静。
唐其琛单手控方向,左手在车门的储物格里摸找着什么,磕磕碰碰的声响。他收回手时,握着一个深色的小铁盒。
温以宁知道他有老毛病,以为是胃疼了,自然反应地拿了瓶水拧开盖,递过去:“水在这儿。”
唐其琛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说:“我没吃yào,这是含片。”
温以宁的手腕颤了下,正尴尬着,唐其琛接过那瓶水,自顾自地喝了一口又还了回来,低声说:“谢谢。”
温以宁把瓶盖拧好,“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送我。”
谢来谢去的,中间隔着生硬,唐其琛忽然就觉得没意思透顶,于是按开车窗,露出一条缝过风。他开得快,大过年的也没什么车,温以宁看了眼车速,破了140,她有点紧张,下意识地去够左手边的车把。
唐其琛也没作声,眼不斜目不转的,又不动声色地将速度给慢了下来。
路上的时候,唐其琛接了两个电话,温以宁听他嗓音沉沉,不似跟陌生人那样,语气放得缓,态度也稍低。“出来有点事儿……我知道,您替我向爷爷道个歉……今儿就不陪你们守岁了,是是是,记住了……诶,谢谢妈,您新年吉祥。”
电话挂断,唐其琛松了松衣领,轻轻呼出一口气。
把温以宁送到家是晚上十点半。这边是小城镇,除夕可热闹,又快到零点,家里头的小孩儿们都跑出来放花pào,像个冰激凌一样立在地上,放出的烟花是层层zhà开的圣诞树。
唐其琛开着车穿梭其中,焰火亮光映在脸上,明了又暗,五彩斑斓。
“这儿?”他停在一处老小区前。
“对。”温以宁说:“到了。”她推门下车,唐其琛也跟着下车,两人走到车尾,他帮她把行李拿出来,“还有么?”
“就这些。”温以宁抬起头,“谢谢老板。”
唐其琛忍了一路的不快,这会儿好像找到了开关,他看着她,说:“休假了,这个称呼就免了。”
一路风霜平安到家,又是新年在即,人的归属感很容易提升心情,温以宁也没多想,挺随意地问了句:“不叫老板,那叫什么?叔叔吗?你比我妈妈也就小个几岁,你别占我便宜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挂着笑,笑着说完就后悔得想咬舌,连忙道歉:“那个,对不起啊,我不是说你老,你别误会。”
唐其琛本还一脸平静,这一解释,更显yu盖弥彰。两人四目相接,瞳孔里都是彼此的身影轮廓,像是同一频率上通过的电流,两个人笑了起来。
这一笑,缓了当下尴尬,也让人恍悟,刚才一路开车的过程里,彼此有多端着姿态。
唐其琛微抬下巴,“住这儿?”
“嗯。亮灯那一户。”温以宁指了指,他顺着方向看过去,四楼。
“上去坐坐吗?”温以宁出于礼貌客气地问。
“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