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公,覃鲮裇已煎好了,照着您说的法子,三晒三熬三煮,六碗煎成了一碗。”
吴庸半跪在马车里头,用托盘捧着一个白玉碗,里头暗红色的药汁还袅袅冒着热气。
谢初云不言语,自顾自的端过来一饮而尽,喝完了,却见吴庸还跪在那儿,挑眉将药碗扔了回去,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还有事?”
沉沉的语气将吴庸脊背都压弯了三分,他头都快杵到地上去了,却还是壮着胆子道,
“奴才是想问……信王殿下……”
他说着,试探性的抬起头,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届时入京怕是不好下手了。”
皇帝召陈宇直入京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让他继位,照原本的计划,信王应该在一个时辰前就突然“暴毙”的。
吴庸方才眼见着谢初云上了信王的马车,却半晌都没动静,反而时不时还有欢声笑语传出,不由得有些忧心。
“不急,他纵然活着回去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不过又是一个傀儡皇帝罢了。
谢初云下意识拨了拨手腕上的串子,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那价值连城的碧幽紫檀串被自己给了陈宇直。
就换了九颗玻璃珠,想想好像有点亏,要不等明日赢够本了再杀?
陈宇直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这一年多来在岭南也没人管他,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起来的,今天他明显破了记录,谢初云下午来的时候,他还抱着枕头睡呢。
陈宇直生得俊,睡觉也是好看的,谢初云的视线从他俊美的五官上一一滑过,顺着往下,最后停在了他的手腕上——
还带着自己昨日赠的碧幽紫檀串。
谢初云见状挑了挑眉,也不在乎会不会弄醒陈宇直,大咧咧的将他的手腕拈了起来,放在眼前细细打量,像是在欣赏什么艺术品。
谁知就在这时,马车忽然剧烈一抖,陈宇直躺在榻上倒还无事,谢初云一时不防,直接扑到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