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遥的瞳孔收缩,只觉得自己似乎是傻了,脑袋瞬间空白,骤然感觉到一阵恶寒。
“无逝哥哥……究竟是在救那个坏蛋,还是杀那个坏蛋啊?”卞芙抬头朝隆遥问了一句。
隆遥双手在袖中攥紧,抿嘴轻声道:“他在折磨对方。”
狄朗只觉自己的魂魄一直不能离身,而他的血早已流干净了,胸前甚至能够看到森森白骨,他没有办法挣扎,没有力气抵抗,却也无法死去。
他愤恨又充满恐惧地朝眼前的男子瞧去,喉咙一片嘶哑,除了能发出低低的雁鸣声,什么也发不出,那些恶毒的诅咒被他埋在心里,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已经不能呼吸,可还能感觉到痛苦。
宿无逝看向地面上朝自己缓缓流来的鲜红,脚尖踮起,轻轻飞身上了主殿的阶梯,就站在主殿正门前,眼看狄朗一边被血珏守住了魂魄,一边以痛苦的方式受着折磨,他心中的郁燥才终于平息了一些。
直至狄朗再也发不出任何叫声,宿无逝才转身,一阵轻风吹开了主殿的大门,他抱着夙溪,将自己的佩剑与血珏如同丢弃废品一样毫不在意地留在了门外,吱呀一声,主殿的大门再度关上,门前的狄朗还在生与死的酷刑中无法挣脱。
隆遥慢慢朝狄朗的方向走去,背后是一阵剑光闪过,他眼睛也不眨,这些剑被宿无逝施了法,每一剑都必定要割下狄朗的一块肉,他无法解开。
狄朗那半睁的眼睛倒在满地羽毛与鲜血之中,触目惊心。
那眼神似乎是在对隆遥求饶,望他能让自己死得快一些。
这眼神让隆遥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场景,骤雨连天的那一日,他亲眼看见鬼车的头被人砍下,掉落在自己身前,而他往后退了几步,一回头,便瞧见了熟悉的脸庞,那时对方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儿,不知为何会走入战场。隆遥将他抱在怀中,飞身带离了冰火交融的地方,藏身于不知哪座山的哪个山洞之中。
当他背过身准备回去帮助父亲时,对方手中拿着一棵已经成精了的木剑,直接刺入了他的腰间,那木剑吸食了他的血液迅速生长,藤蔓从他的体内滋生,枝叶疯狂地将他覆盖。
他无法挣扎,亲眼看见数十名雁族人将他所处的山洞布下束妖阵,他的记忆,在那一刻也被阵法中的力量封存。
卞芙慢慢走过来,突然伸手将血珏夺去,失去了血珏的力量,不过三秒,狄朗就死在了血泊之中,隆遥盯着那具死尸,心里竟无比平静。
☆、被禁妖界
飞身入宫殿的雀妖越来越多,天上与地面两处都有交战,雀鸣与剑光不断交缠。
灰烟四起,不知从哪儿传来的一声清脆的鸣叫,这遮蔽众人视线的浓烟竟然一瞬散去,卞舞华与牧崇音纷纷停手,背靠着背,警惕地朝那一方瞧去。
只见正殿前的广场中央挺立着一根竹子,竹竿翠绿且纤细,那长度直入云层,勉强能让人瞧见,上面站着一位身穿绿袄的女子。
卞舞华笑道:“方才叫你用扇子扇走这该死的灰尘,你没做到,瞧,人家叫一声这些灰尘自己就跑了。”
牧崇音皱眉,从腰间拿出探妖用的铃铛,那铃铛下摆的线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