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邵,你今年多大了?”
“18岁。”小邵如实回答道。
“那你怎么没去读大学?”
向欣非常诧异,一般来说,这个年纪正是上大学的年纪。
小邵解释道:“向姐,我们这旮瘩上大学的人不多,大部分人十七八岁就出来工作了。
况且我学习成绩不好,估计也考不上什么好大学,还不如当警察呢,你看我现在都拿工资了。”
“你们这边考警察很容易吗?”
“以前很难,现在容易多了,只要是高中毕业的,基本上都能考上,我们这里非常缺人手的。”
“怎么会这么缺人?”向欣不解。
“唉!”小邵叹了口气:
“你也看到我们这边的地形了,山高谷深,交通非常不便,现在干旱又这么严重,市里三分之二的人都搬走了。
而像我家这种没条件的,要么去边境线上修墙,要么谋个公职,不然根本没出路。”
“原来如此!”向欣了然的点了点头。
小邵还有其它工作,不能久留,离开之前特地提醒道:
“对了,向姐,晚上八点以后,城区会全面宵禁,没事的话,最好还是不要随便外出。”
“我知道了,谢谢你了,小邵。”
“不用客气,如果有事,随时都可以打我电话。”小邵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向欣回了个ok的手势。
……
一夜过去。
早上七点钟,向欣就起来了。
昨晚来的太晚,看到的都是景陇的夜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如今放眼窗外,这里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片萧条感,非常缺少生活气息。
与其说这是一座城市,不如用要塞来形容更适合。
下面的每一条街道,都设置了关卡,马路两边停满了装甲车,满大街的都是正在跑操的警员,一切都显得那么井井有条。
洗漱完毕,向欣来到食堂。
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吃早餐,其中大部分都是女性,估计都是过来探亲的。
食堂供应的早餐还算可以,主食有炒饭、大米粥、馒头和素包子,而且价格都不贵,一个馒头只需两块钱,相当实惠。
向欣要了一碗大米粥,三个素包子,还有一些咸菜,总共花了12块钱。
不过这价格,还是比自家公司的食堂贵了一些。
吃完早饭,向欣去外面逛了逛,大街上基本没什么商业活动,因此逛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中午刚过十二点,何建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招待所。
事后,何建搂着向欣问道:“家里还好吧?”
“好着呢,爸妈都很照顾我,你不用担心。”向欣回答道。
“那就好,我这边不好请假,家里的事就全靠你了。”
“家里能出什么事!”向欣翻了个白眼,“反倒是你,我们都很担心你,你跟我说老实话,你这边的工作到底有没有危险?”
何建拍了拍向欣的后背,“放心吧,我现在的工作,主要在难民营维持秩序,一点危险都没有。”
“真的假的?那昨晚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提前请假么?”向欣直接问道。
“不是说了嘛,临时有任务。”
“什么任务?”向欣不死心地追问道。
何建叹了口气:“好了,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昨晚我们突击了难民营中的一处非法黑市,里面的情况触目惊心。”
“什么情况?你快说啊!”向欣的八卦热情突然爆发了。
何建无奈,只好挑了几个性质不那么恶劣的案例说了,不过即便如此,向欣还是被震撼到了,整个人都抑郁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一旦饿昏了头,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何建再次叹气道。
幸亏局里配备了心理医生,不然他和队友们肯定坚持不下来。
“老公,你辛苦了。”向欣心疼道。
何建摇摇头,感慨道:“我这都还算好的,好歹还属于后方,听说边境线那边,才是真正的地狱……”
“咿呀,别说了,我不听。”向欣捂着耳朵说道。
“好好,我不说了!”
第八十三章难民营
吃过午饭,何建带着向欣去市区的“黑市”逛了逛,说是黑市,其实早就半公开了。
黑市位于城南的一条街道上,也是整个景陇城区最热闹的地方,毕竟难民营中有几十万人,从那边流出来了不少好东西。
“老公,这条项链怎么样,我戴起来好看吗?”
向欣拿着一条孔雀吊坠的项链在胸前比了比,怎么看怎么喜欢。
“好看。”何建点头道,然后直接看向店主:“老板,这条项链多少钱?”
店老板看着何建身上的警服,不敢胡乱开价,觍着脸笑道:
“姑娘好眼光,这条项链是我这里最好的首饰。你们看这光泽,24k纯金的,重35克。如果两位真心想要的话,给3万块钱就行了。”
“咦,每克还不到一千块钱,你这项链不会有问题吧?”
向欣立马放下手中的项链,同时心里也变得警惕起来。
“您放心,项链绝对是真金的,我们这边的金价都是这样的。”店老板不愿多说。
何建当然清楚原因,无非是进价更低呗。
他亲眼看见过有二手贩子,用七八个馒头就从难民营中换走了一只黄金手镯,中间几十倍的暴利。
见老公点了点头,向欣顿时心动了,准备买下项链,就算自己不需要,带回燕京赚个差价也是好的。
“我买了,你这边可以手机支付吧?”
店老板指着一旁的二维码答道:“可以,你扫这个就行了。”
何建哪能让老婆掏钱,连忙用自己的手机给店老板转了帐,他在这边的工资加补贴,每个月都有小两万,比很多白领赚的都多。
整个下午,小俩口在这条街上转悠了好几个来回,首饰买了不少,加起来大概有十多万块钱。
向欣很兴奋,毕竟是意外之喜。
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由于何建只请到了一天假,晚饭过后,对方带着一些营养品,连夜赶回了难民营。
向欣不甘心“独守空房”,为了能和何建多相处几天,特地瞒着老公,去警局报名参加了难民营的志愿者。
报名手续还是小邵帮她办的。
……
第二天一早,一百多人的志愿者车队出发了,向欣正是其中一员。
路上无聊,手机又没信号,车上几人索性聊起了天。
“燕京每天都要停水?”一位高中女生惊奇道,要知道他们景陇都还没停过水呢!
向欣苦笑着解释道:“你们这边靠着瀾沧江,上游有好几座水库,当然不缺水了。
燕京不一样,所有地面河流都断流了,几个大水库估计也撑不了多少时间,怎么可能不限水?”
“那你们以后怎么办?”
“靠海水淡化工厂呗,要不然还能咋样。”向欣无奈道。
“哇,原来首都比我们还缺水啊!”一股淡淡的优越感在几位景陇人心中升起。
向欣趁机换了个话题:“你们有谁去过难民营吗?”
“我们医院搞过几次义诊,我跟着去过两次。”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医生点头道。
“杨医生,难民营里是什么样子的?”向欣接着问道,其他人也都充满好奇。
杨医生重重地叹了口气:“难民营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就一块大平地,上面搭了很多窝棚,几十万人挤在一起,贫民窟跟它一比简直是天堂。”
“那晚上怎么办?”向欣疑惑道。
景陇这边虽然位置比较靠南,但夜晚气温同样在零下七八度,没有暖气,晚上会冻死人的。
“烤火呗,周围山上的树木都枯死了,难民营里每天都有人专门负责砍柴。
上上个月,因为取暖问题,营地里还发生了一场大火,一下子死了好几千人。”杨医生唏嘘道。
“这也太惨了吧,为什么不多建一些房屋给他们住?”那位高中女生忍不住又开口了。
“没必要。”杨医生摇摇头,“现在难民营里最大的问题是缺粮食,而不是什么住宿条件。”
高中女生闭了嘴,说道粮食,大夏也缺,景陇更缺,她只是单纯,又不是真傻。
半个小时后,难民营终于到了,众人还没下车,首先就闻到了一股恶臭。
向欣捂着鼻子抱怨道:“这里没修厕所吗,怎么这么臭?”
说实话,她有些打退堂鼓了。
所幸杨医生早有准备,拿出几个口罩分给了大家。
“赶紧带上吧,等习惯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