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过后人家潇洒离去,自家狐王却丢了一颗心,偏又得不到,最后困于心魔渡劫而死。
也亏得凤族那位跟无咎大妖同样潇洒,这才没有生心魔,至今活得好好的,也或许他俩都将修炼排在第一,情爱可有可无。
所以得知大妖死在那个凡人手中时凤王才觉得不可思议,惋惜又嫉妒。
无咎大妖对男人不甚在意,可孩子们却对她极为亲近,这似乎是另一种独特的血脉关系。师天颢小时候常常从狐族偷跑来无咎山找阿娘跟妹妹玩,矜傲的伏烬则是逢年过节才来。
师天颢说他懂,不仅是因为身为狐族,也因为他渡情劫失败了。
师天颢又道:“何况我这些年听说云山君十分宠妻,阿瑶不爱他,但我认为云山君是真的爱她,就算嫁去云山也定然不会让她受苦。”
伏烬皮笑肉不笑道:“没看出来你对这妹夫评价还挺好。”
师天颢无奈道:“大哥,你都承认他是妹夫了。”
我都没这么称呼过。
伏烬一个冷眼瞪去,师天颢只当自己什么都没说,垂眸看向无字墓碑道:“今日是娘亲忌辰,你们都不带东西来的?”
伏烬:“我又不是为这事来的。”
常瑶说:“我看看就走。”
师天颢叹气,无奈地将自己带来的香烛点上。他做事专注认真,烛火点燃后随着夜风摇曳。三人看着墓碑静默,有母亲在的幼年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是印象深刻,难以割舍的。
伏烬也点了一根。
常瑶去拿时师天颢说:“你得点两根。”完了递给她第二根香烛。
“我刚答应了妖皇,要帮他杀宋霁雪。”常瑶点火的时候漫不经心地说着,“没想到我连夫妻残杀这种事都要继承。”
师天颢愣然,扭头去看伏烬。
伏烬把玩着手中一支黑羽,神色无趣道:“她想从妖皇那知晓那个男人宗门的消息。”
师天颢迟疑问常瑶:“你为什么执着于那个宗门?”
常瑶将香烛插在碑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父母的往事妖界似乎一无所知。
甚至无人知晓白衣剑修的名字,来历,过去。
父母相杀,而白衣剑修出水车结界,路过身旁带来的杀意给常瑶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那恐惧刻入骨髓,偶尔梦里也能从中惊醒。
她无法理解那针对自己的滔天杀气与恨意,梦里她总是被困在父亲的黑剑杀阵中,时刻活在哪怕风吹动她一根头发丝就会被万剑穿心的惊惧。
这是她的弱点。常瑶不能放任自己活在过去的恐惧中,这样会生心魔,不知原因难解心结,是她修炼飞升的绊脚石。
凤王不喜常瑶,除了是情敌之女外,还因为常瑶与她母亲一点都不像。容貌,性格,行事风格都没有半点相似。
众人都说伏烬继承了母亲的脾气性格,师天颢继承母亲坎坷的情路,而常瑶继承了母亲对修炼的偏执追求。
两位兄长却以为她是放不下母亲的死,憎恨杀害母亲的白衣剑修,过不去当年的坎。
师天颢目光怜惜,伸手摸了摸常瑶的头:“阿瑶,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云山君这事你可要考虑好。”
第10章 情报
常瑶只微微笑着,点亮两支香烛插上后直起身道:“我该走了。”
师天颢见她转身漫步离去,温柔的眼眸中浮现些许担忧之色。
“自从小妹怕被你打,偷跑去人间一趟回来后就变了。”师天颢扭头去看伏烬,话里带着点抱怨,“以前小妹多可爱,现在你看看。”
那时候的常瑶会牵着他的衣角哥哥长哥哥短,也会扑他怀里哭着撒娇,调皮捣乱偷了山中大妖灵果小玩意等等还会找他分享。
对比以前再看现在,可真是生疏太多。
伏烬冷着脸道:“当时你管她了?不挨打她肯修炼?不变强她能活到现在?”
师天颢被一连三问噎住,抬手捏了捏眉心道:“那会他们看我看得太紧,父王又出事,根本离不开,但我最后不是去人间把她找回来了吗?哪像你还不知道她人都不见了,若是没人去找她——”
她就被那些凡人烧死了。
常瑶虽有强大的血脉,却是只半妖,白衣剑修的黑剑杀阵克制着她身为妖的力量,作为人她难以修炼妖术,妖界又没妖能教她修术,所以才显得十分弱小。
因为被兄长逼着成长而崩溃的小半妖偷跑出山误入人间,等到二哥去找到她时,看见的是现出原形被凡人们取血割肉后还要放火烧死的场面。
师天颢把人带回来后,常瑶昏睡将近一年多,醒后性情大变,不再抗拒修炼,渐渐从弱小的半妖成为无咎山的新领主。
兄妹的生疏原因一部分也因为常瑶主动离开兄长们的庇护,独自外出闯荡。
她似乎不愿与任何人亲近或保持亲近关系。
师天颢心思敏感细腻,察觉到的比伏烬更多,因而有时觉得小妹比妖皇和凤王那些老妖怪更多疑又冷酷无情。她不愿意相信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崖上响起小凤鸟清脆啼鸣,它拖着长长的尾羽,一路坠着蓝色流萤而来。
伏烬伸出手,让它停在手背,得知消息后挑眉,似笑非笑道:“追到妖界来了。”
师天颢问:“云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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