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临江:“……”
鸡皮疙瘩再起。
宋织朝孟临江跑去时目光却落在旁侧二人身上。
这两人年纪稍长,一男一女皆身着昆仑云山门服,金带束腰,尾绣杏花。
女者杏眼黑白分明,细腰身如扶柳盈盈一握,垂眸眨眼间我见犹怜。青年则俊雅不凡,桃花眼似天生带笑,自带温柔缱绻。
常瑶觉得女人有点眼熟,再看青年时陷入沉默。
哪怕青年掩藏了气息还稍微变形弱化了绝世容貌,但她还是一眼看出这就是她的狐王二哥。
他不好好在狐山待着养伤,什么时候来的人间还成了昆仑云山的弟子?
宋织嘴甜道:“孟哥哥,你们来这看河神吗?祭祀节才过没多久,好可惜你们要是早些来就好了。”
孟临江此时从容不迫,长尾轻挑着,带点几分焉坏的散漫,倒是把他师父的气质学了一二。此时不同夜里的丧气,自信从容得仿佛就算老子是个普通人也能吊打你们十个修仙的。
简单形容就是:装起来了。
村长正热情跟他们介绍道:“这条河叫无冰河,盛产河蚌,当年瘟疫四起时长驼山的草木都枯死,但这条河却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不仅没有干涸,里面的鱼类也鲜活着,我们当时全靠河里的鱼活下来。”
边说边朝无冰河双手合十念叨河神保佑:“那瘟疫过水后继续祸害其它山头,多亏有河神我们才能活下来。”
“这祭祀节又是什么?”孟临江问。
宋织抢先回答:“是为了感谢河神保佑立下的节日,每年一月初七开始,孟哥哥好奇的话不如明年来看看?”
孟临江面不改色道:“昆仑离这太远了,应该来不及。”
宋织:“那是明年的事了呢!怎么会来不及嘛。”
孟临江又道,“因为我一点也不好奇。”
宋织:“……”
小姑娘恨恨地瞪他一眼,气得跑走了。
郭奕扭头偷笑。
孟临江去看站在河边垂首打量的青年,“詹师兄,这真有河神吗?”
被称作詹师兄的师天颢没回头,温声道:“河中生灵鲜活,未曾发觉异样。”
“可蜚的瘟疫却避开这条河,不是忌惮什么吗?”郭奕提问。
“当年瘟疫重灾区是在西海与中州,上庭所涉范围不大,刚好就在这前一座山结束,到这边时威力有所消减,长驼山拦在前边已经抵消大半威力。”师天颢说完抬首朝身旁的女人看去,微微笑道,“崔师姐觉得呢?”
一句崔师姐瞬间唤醒常瑶的记忆,总算想起这人为何眼熟。
当年被画皮附身来替她师兄求情的浩然峰弟子崔淼淼。
“应该就是你说的这样。”崔淼淼贝齿轻咬下唇,似乎有些被为难到,低垂着眼眸怅然道,“我这个师姐当得可真是失职,连你一星半点都比不上,根本就想不到这些。”
孟临江看得眼角一抽,赶紧给师天颢使眼色示意别问了。
这崔师姐是出了名的弱小可怜无助,自己本身实力并不差,却始终认为自己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做不了,若是要她答疑,就会收获师姐满脸无措。
是个把自我贬低到尘埃里的小白兔。
孟临江以前不知事情严重性,外出历练遇见崔淼淼时问了许多问题,直把人问到崩溃哭得双眼红肿还边哭边说对不起,自己在旁猛男懵逼,就差没给师姐下跪道歉,直到薛师兄赶来才救他一命。
崔淼淼这事云山大部分人都是知道的,大家都会选择避开,詹师兄跟崔师姐同是浩然峰弟子,不应该会犯这种错才对啊。
难道是故意的?
孟临江眼皮一跳,再去看詹师兄时人已经跟师姐沿河道走远。
师天颢沿河边走着,眼角余光一直落在崔淼淼身上:“师姐若是等不及想见薛师兄,过晌午便动身去菩提门吧。”
崔淼淼犹疑道:“石蚌村没有异样吗?这接连死了好几人……”
“师姐放心,我昨日查看过了,村子里不见妖气,没有异样,就连这河也——”师天颢视线转向河水时微微停顿,“河神一说不过是村民自我安慰,这边灵息很浅,别说河神,就连一些常见的小妖都少。”
崔淼淼点头道:“没有妖怪就好。”
师天颢看回河面。
三两条游鱼似惧怕什么反复在一个位置打转却不敢朝前去。
再往前走的一段水域不同别的河段,这里不见活物,也没有活物敢靠近。
师天颢看了眼岸上枯死的梨花树,再看毫无波澜的水面轻轻挑眉,难道这村子里除了只狐狸精外还有什么别的他没发现?
常瑶的灵识能发现孟临江一行人在晌午过后便离开了石蚌村。
苏玉姬靠在窗边眼看修者们远去,眼里笑意加深,又带着点点贪婪与遗憾。吃有灵脉的修者可比普通人要补得多呢。
可惜她还没开始动手人就走了。
苏玉姬遗憾关窗时瞥见躲在角落里偷窥这边的小姑娘,嘴角勾起一个带着深意的弧度。
村民们早上打渔收获颇丰,下午都在给各家各户分货,忙完已是黄昏,又开始生火,炊烟袅袅,野猫闻着鱼香味纷纷从角落里出来跳上院墙高头。
宋雅端着一碗鱼汤起身要走,宋织喊住她:“你去哪?”
宋雅不答,加快脚步,宋织上前拦她:“我问你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