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不忍心,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确实用价格定义了明忱,是他的不对,明忱气头上,想打想骂都可以。
何深这样卑微的模样,令明忱决绝的心更甚。再这样一来一往拉扯,只会更伤人心。他不想,也不愿对何深多说一句更恶劣的话,能趁早将人逼走,就用最简单的方式。
“就这样吧,我不想多说什么,你能听懂就走,听不懂,我走。”明忱等了他一分钟,见他没动,主动开车门下车。
何深几乎瞬间拽着他人按在怀里,“为什么要这样!这么小的事情你就要和我分手,我们的感情就这么经不起风吹吗?明忱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就是想和我分手对不对?怎么样都不行,怎么会有你这么蛮不讲理的人?”
“对,是我蛮不讲理,放开。”
“我不!”
明忱用了蛮力推,何深松开了,下一秒捧着他的脸,照着唇吻上去,与撕咬无异。明忱觉得疼,狠心咬了他舌头一口,接着一巴掌落在他脸上,破口道:“你他妈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说结束,不想和你过家家了,你不要死缠烂打,这样很掉价知不知道!”
这巴掌不轻,至少何深脑袋嗡嗡乱鸣,嘴里还有残留的血腥,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异常冷静开口道:“想和我分手?”他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气,“好啊,分吧。你下次腻了就直接说腻了,不要找这么多借口,直说我又怎么会缠着你呢?”
明忱别开脸没说话。
“为了不掉价,我还是自己下车了。”何深解了安全带,抹了眼泪又笑了笑,“走了。”
“嗯。”
何深才下车,明忱一刻不敢多留,启动车开出去,眼泪终于掉下来,眼眶淌完又蓄满,心也跟着揪疼,连气也喘不顺了。
他重复着对不起,这些对不起都说给了空气。
明忱觉得自己很过分,何深明明没做错什么,自己还要一副不可原谅的模样,明明他自己才是最不可原谅的那个……
路易斯忽然来了电话,明忱缓了口气才接。
“怎么样,何深走了吗?”
“嗯。”明忱的声音在颤。
“你在哭?”路易斯有些不敢相信,“别哭,这只是暂时的不是吗?你放心,何深这边有小钦,等他安全回国了我会通知你。”
“好,谢谢。”
路易斯顿了顿,“明忱,你真的很爱他,我知道了。”
明忱没回复他这句话,因为他从前的随性,路易斯不相信他爱谁这是情理之中的。
何深没回酒店,一天两天四天五天都没回,两人也没再联系。吴林却在这个节骨眼要见他,或者说不是他本人要见,而是抓着吴林的那个人要见。
被明忱拒绝后,他们用吴林的手机联系了明忱,直截了当说:“他欠我五千万,说你会给,真的吗?”
“他欠你钱又不是我,凭什么?”明忱毫不客气回怼。
听筒中似乎传来吴林的惊呼,接着电话落到他手上,估计挨了打,气都没喘顺,“明忱,你快答应他们,他们会打死我的,我要死了也不会放过何深,你自己看着办!”
何深还在t国,明忱也无可奈何,不清楚他的具体能力,也不愿让何深再置身于险境只得和他周旋。
“你把电话给他们,我和他们谈。”
一阵淅索后,电话换了人,粗犷的男声道:“怎么样,需要五千万,否则我们也不敢保证他会怎么样。”
明忱给电话录了音,淡定道:“他为什么会欠这么多钱?”
“赌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赶紧筹钱,一个月内一定我要看到钱。”
一个月?
这倒是明忱意料外,没多犹豫,道:“行,一个月,我努力筹。”那边先挂了电话,明忱忽然有些想笑。
他果然高看吴林了,竟然拿那些钱去赌,能欠下五千万的地方不用多说。那样的地方就是无底洞,钱进去了还想带出来?
搜集了录音明忱直接去了路易斯所在的酒店,以免被吴林察觉,他只有通过路易斯的手提交证据。
开车的间隙明扬给他打了一个视频,明忱立刻回了一个语音电话过去。
“现在不方便接视频,怎么了?江崇年欺负你了?”
“江先生人很好,没有欺负我。我是想和哥哥说,我回国了,而且在江先生公司找到了工作。”
明忱蹙眉,甚至想训斥明扬自作主张,哪里工作不好非在江崇年公司……
他耐着性子问:“什么工作?”
“摄影,很有意思。”
明忱顿了顿,舒了口气,倒是比他上次说的演戏靠谱些,退了一步道:“也好,让江崇年帮你把关多交些朋友,别老围着他一个人转,知道吗?”
“我没有围着江先生转。”
“行,既然在江崇年公司,你也别客气,要学会搬后台。”明忱想了想,教他,“有人骂你,欺负你,你直接告诉江崇年,他公司的人他不管,哥回来帮他管!”
“好,”明扬忽然问:“何深嫂子呢?”
“他?”
明忱也想知道他在哪,怕弟弟管不住嘴转告江崇年,江崇年有又跟何深关系好,做样子也要做全套,他冷笑一声,“前两天死了。”
“啊!”
明忱能想象弟弟惊讶的表情,但并没有想解释,正好到目的地就想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