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胡乱的套进去,紧忙的洗了脸。
正手忙脚乱的,忽的,听见一阵咳嗽。是床那边……
他快步走过去,床上躺着的陆家大爷正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屋顶。
“你醒啦!”付春深挺高兴的,他并没有因为陆家强娶而对大爷有什么成见。
反正他们两个,无非都是可怜人罢了。
陆金山听到声音,缓缓的转头,待看清楚眼前人,眉目间突然有了几分喜色。
他颤颤巍巍的抬起手,像是要碰付春深,但体力不支,又放下啦。
“你能醒过来真的是太好啦。”付春深笑着,眉毛舒展开,小小的酒窝十分好看。他轻轻牵了牵陆金山的手,很凉,仿佛一块冰。
“大夫人,好了没啊。”门外的婆子不耐烦的喊了一声,推门就进来了。
见二人交握着手,大爷正盯着新媳妇看呢。
“大爷,大爷醒啦。”她嗓门敞亮,福大娘她们听了,都进来了。
黑压压的一屋子人,都凑到床边看。
付春深才意识到他和大爷牵在一起的手,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缩了手。
这边乱糟糟的,大夫丫鬟的一大帮,那边早就有下人通知了陆银山,他今天本来想要去校场,挑几个新兵,听了消息,一个油门奔回来,都没待车子停稳就下来了。
小跑着进了屋,下人婆子们让了路。他从人群中跑到大哥的床前。
“大哥……”话音未落,眼圈就湿了。他大哥,睡了足足有七日,他,他还以为……
“银山啊。”陆金山声音不大,勉强抬了抬身子,拽了弟弟的衣角。
付春深自昨晚的事,对陆银山印象可以说是非常不好,小先生也不吱声,也没搭理他。
陆银山很不争气的,淌了眼泪,像个孩子似的搂着他大哥的脖子,小兽一样的哀嚎着。
“傻瓜。”陆金山摸了摸弟弟短短的头发茬儿,咧嘴乐了。
付春深站起来,退到一边。他思量着,若是漏了身份是否可行。
若说了,他们不放过小妹怎么办,?那个陆二爷,最是嚣张跋扈的,他要是……付春深瞥了眼陆银山腰间的枪,抿了抿嘴,终究是没说出口。
“儿啊,我的儿啊!”陆银山的老娘哭喊着进了屋,一把岁数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把两个儿子搂在怀里,干枯的手锤着陆银山的后背,另一只手摸着大儿子的脸,成了泪人。
“娘。”陆金山叫了一声。他睡的太久,仿佛大梦了一场。
待哭够了,老夫人擦了擦眼睛,才站起来。
她可没忘,昨个娶进来的媳妇,今儿他儿子就醒了,这媳妇,是个宝贝儿啊。
老太太整了整裙子,走到付春深面前。她只远远见过付家姑娘一面,今儿见了,也算标志。还没梳妆,披着小袄,脖子上掺了块膏药,站在那里,腰杆笔直,头上环翠都拆了,只一根簪子别着细碎的头发。
“好姑娘,好姑娘。”老太太说着,手腕子上的镯子撸了下来,拉着付春深的手,就要戴上。
“不,我……”付春深急的抽回了手,他哑哑的说道。
“别客气。我儿子醒了,是天大的好事。”老太太不容他拒绝,又拽过了他的手,边戴边说。
“不过,你这丫头,嗓子怎么这么粗,雌雄莫辨的,我乍一听,还以为是个小子呢。”老太太随口说说,她压根没往其他方向想。
“啊,我年幼时得了一场病,高烧烧的。”付春深马上意识到自己嗓子粗,他飞快的编了个理由,蒙混过关。
“大少奶奶是个有福气的,准能让大爷早日好起来呢。。”福大娘接了话茬,昨个儿他们都叫大夫人,如今付家姑娘得了老太太关心,她便连称谓都变了,叫大少奶奶了。
“给你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