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用死人的东西,本来就不靠谱,加上药油里都是大补的东西,闷痘过敏都很正常。何况程杭涂全身才用了大半罐,娘娘腔涂一张脸就用了这么多,他不毁容谁毁容?
说实话,虽然花了很多钱,这药油对活尸的保鲜效果却不太明显,只能救急用,带身边还碍事,有点鸡肋。
但几百万一罐的鸡肋,也不可能随便给人糟蹋。
程杭指着自己被打翻的药油,有点好笑:“你想跟我算赔偿?”
娘娘腔偷用别人的药油自食恶果,要起赔偿来还挺理直气壮,点点头,指着自己的脸说道:“你看看……你看看!我以后还怎么靠脸吃饭?我怀疑你就是跟这家的按摩师联起手来坑我,你嫉妒我靠脸吃饭,混得比你好!”
“……”
边上姓岑的男人早就醒过来,但也许是心理阴影太大,一直别开头不看娘娘腔,闻言忍不住看他一眼,又飞快地别开目光,脸色惨白,看样子随时都要再晕过去。
娘娘腔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悲愤道:“我原本不长这样好吗?!”
尖利的声音让对方又是一抖。
程杭给人算命、捉鬼,见识过不少人,这么不要脸的虽然少有,却也不是完全没遇到过。
他有的是整治这种人的办法。
只见程杭脸上笑容缓缓收敛,又问了一次:“你确定要跟我算赔偿?”
娘娘腔正要点头,忽然对上程杭的视线,那眼里一丝恼怒威胁都没有,却莫名让他感觉背后一寒,仿佛自己如果点头答应,接下来的事情就会让他后悔莫及。
他顿时有些犹豫。
但他先前那么嚣张,现在改变态度也晚了,何况他思来想去,根本不觉得程杭能有什么让他后悔的能力。
娘娘腔重新酝酿起愤怒的情绪,抬高下巴应道:“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程杭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慢条斯理地说道:“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赔偿的金额……两百万怎么样?”
娘娘腔愣了一下,没想到程杭居然这么好说话,一开口就是这么多钱。
都够他接两三部戏的报酬了!
mg隔壁就有家诊所,工作人员刚刚找了医生来帮他看过,说他脸上只是暂时的红肿和长疹子,用了药一周就能好,压根用不了多少钱。
他狐疑地看了眼程杭,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边上岑元九也看过来,紧接着一愣,视线停在他身边的空气上。
娘娘腔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贪财的心理占了上风,不屑地哼了一声,“两百万就想把事情揭过?没门儿!少说也要……也要五百万!”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何况看程杭的样子,两百万跟洒洒水一样,他干脆要多一点!
程杭皱起眉头,“这样不好吧?会不会太贵了?”
他这语气让娘娘腔越发觉得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想不明白就干脆全部抛之脑后,强硬道:“我的脸我做主!我说五百万,就是五百万!你这人还有没有点诚意了?”
程杭无奈地看他一眼,叹口气:“那好吧……”
娘娘腔心中一喜,同时又觉得程杭答应得这么容易,早知道再多要一点。
没等他高兴完,程杭便朝他伸手,说:“拿来吧。”
娘娘腔莫名其妙,“拿什么?”
“钱呀。”程杭理所当然道,“五百万,你自己刚刚说的。你不会想赖账吧?”
“我赖账?”娘娘腔懵了,“是你赔我钱好不好?你是不是脑子泡坏了?”
“我说过是我赔给你吗?”程杭转向岑元九,“你有听到我这么说?”
岑元九视线定在他身旁,木然地摇摇头。
娘娘腔终于明白过来,“你耍我?”
“怎么耍你了?我刚刚都说了,就要两百万,是你自己过意不去,非要提到五百万的……你赔不起?”
“你把我的脸弄成这样,还要我赔你?”娘娘腔火冒三丈,把枪口转向了帮腔的岑元九,“岑老板,你作为mg的老板,居然维护他这种人?你不怕说出去,大家也觉得你们骗钱,以后都不来了?”
爬副导演的床失败后,他又傍上了自家公司的一个股东,这是在拿自家公司跟mg的合作订单作要挟。
可岑元九的视线停留在娘娘腔旁边,脸色僵硬,一句话也没说。
娘娘腔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
好像从刚才开始,岑元九就安静得有点异常,他忽然想起一个圈内传闻——mg晚上五点以后就关门,是因为老板岑元九能看见鬼。
再联想到昨天程杭微博突然诈尸,给人算命的事情,娘娘腔心头一跳。
难道那不是在装神弄鬼?
跟岑元九的视线对上,娘娘腔给他使了个眼神:我旁边有东西?
岑元九缓缓点头。
“……”
娘娘腔顿时感觉自己脖子凉飕飕的,好像有人在向他吹气。
他猛地转头,什么都没有看见,却能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边站了个东西,一呼一吸都好像在他耳边。
娘娘腔从小就怕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此时心底一阵发寒,已经有了退意。
可程杭要的不是五百块,而是五百万!他一个十八线,一年都赚不到这么多钱,怎么可能送给程杭?
毕竟是看不见的东西,他闭了闭眼,咽了口唾沫,试图讨价还价:“五、五百万还是有点多……你这罐子都用了一半了,总不能还那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