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元九脸色一白,想问他可以拒绝吗?
答案当然是不行。
程杭感觉自己泡得差不多了,起身出了温泉池,拍板道:“以后,你就是我们问心宗的首席顾问了。我们加个微信,只要找到那种想搞死你的鬼,你就给我发消息……不要打电话,如果没回消息的话,我可能在忙,打电话也不会接的。”
岑元九:“???”
那要是程杭一直在忙,他不是早就凉了?
做生意最基本的诚意呢?
岑元九伸出尔康手,想再商量一下,“不是,那什么……我觉得要不然还是算……”
他正说着,程杭穿衣服的动作一顿,忽然掐着指头算了算,说:“快穿衣服,有生意上门了。”
岑元九心说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但想到刚才自己穿着浴袍衣衫不整,屋里有人带鬼泡澡,门外还有个猪头娘娘腔的恐怖画面,他心有余悸,想了想还是怂怂的照做。
刚穿好,房间的门就被敲响,工作人员领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进来。岑元九来不及庆幸自己这回好歹穿好了衣服,就瞧见其中那个老的视线往程杭身上一扫,两眼放光!
“……陆老?”
岑元九懵了一下,却见陆老看都没看他一眼,大步走到程杭跟前,眼含热泪,激动道:“大师!我终于找到您了!”
陆老感激道:“还要多谢大师相救。如果不是大师您神机妙算,我这次可能真的凶多吉少……昨晚的事情麻烦您了,这是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您笑纳。”
说着从身旁的年轻人手里拿过一个漆黑的小罐子,正是程杭之前配的药油。
程杭现在已经知道这药油对自己的用处不大,因此兴趣缺缺,没有推脱就收下了,直截了当地问道:“先捉鬼,还是先看风水?看风水八折,捉鬼全价。”
陆老浑身一震,惊讶于对方居然一眼看出自己的来意,还说出了他们家的问题所在,不由得庆幸自己来之前特意做好了药油,不然唐突了高人,那可真的是后悔莫及。
他忙道:“大师果然铁口直断!我已经在家中安排了酒宴,还希望大师能够赏脸……”
离开了温泉水,身体的新鲜度每分每秒都在降低,不等他说完,程杭便大手一挥,“走吧,岑顾问!”
陆老这才注意到旁边有个人,眯着眼睛认了一会儿,恍然道:“小九,你也在啊!”
岑元九:“……”
这是他的店啊!他不在谁在?!
陆老看他的目光顿时很欣慰,就像听说家里亲戚的孩子考上了清华北大,“你跟大师也认识?”
程杭自信地看过来,岑元九只能尬笑两声:“哈哈是啊,陆爷爷好……”
一旁沉默的年轻人默默投来目光,那模样一看就对陆老说的什么高人并不相信,看岑元九的眼里充满了不赞同:你怎么也跟着这些神棍搞诈骗?
“……”岑元九简直百口莫辩。
去陆家的车上,陆老一直在对程杭吹彩虹屁,什么年轻有为风华正茂年富力强……恨不得把他夸到天上去,程杭倒是一副习惯了这种场面的模样,很淡定地左耳进右耳出,吃着枸杞玩手机。
岑元九坐在副驾驶,盯着后座看了半天,忍不住问:“陆大哥,你们家出什么事儿了?”
陆一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沉声道:“还不是小二的事儿。”
“迩哥不是去国外治病了吗?”
陆迩在陆家年轻一代中排行第二,是陆一的弟弟。
“今天刚接回来。”说起这件事,陆一的神情黯淡了些,顿了顿才说:“他说跟家里人多相处一段时间。”
岑元九脸色一变,沉默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他是我们几个里面最优秀的一个,怎么就无缘无故病了呢……”
陆一没说话,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座,抓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
家里这几年确实不太顺利,先是他们父母意外身亡,白发人送黑发人,祖父一夜白头,祖母伤心过度,精神出了问题,公司也陷入夺权的危机。好不容易稳住公司里那群人,陆迩又突然患上怪病,身体机能日渐衰退,到医院检查,却什么都查不出来。
他们之前也不是没有寄希望于玄学,上门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仙风道骨的、不修边幅的,什么样的神棍他都见过,但钱花出去不少,二弟的病却半点儿不见好。
后来祖父也放弃了,不再找那些所谓的大师上门,把陆迩送到国外最顶尖的医院去治疗。
出国后,陆迩的情况倒是缓解了一点,但远远达不到治愈的程度,他的身体还是日渐虚弱,背井离乡的痛苦也让他很难忍受,最终还是决定回到家里,与家人度过最后的时光。
他只想满足二弟最后一个愿望,对那些装神弄鬼的家伙深恶痛绝,对程杭这个长相艳丽的小神棍更是不满意到极点。
小白脸去混娱乐圈不好吗?干嘛非要来破坏他们最后的团聚?
只是他根本拗不过祖父,也只能臭着张脸当司机。
一行人到达陆家时,跟程杭有过一面之缘的陆可晴已经听说陆老会带着高人回来给陆迩看病,即使心里不抱多少希望,也还是带着管家等在门口,翘首以盼。
车子很快到达,瞧见大哥陆一从驾驶座下来,绕到后座替陆老开门,副驾驶下来的则是岑元九,陆可晴还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