缀锦阁这个地方,我十分熟悉,那儿有一样咸心小食,连素来嗜甜的沈邈也愿意多尝。上辈子我邀沈邈来过这里许多次,都是借着赏玩字画的由头。所以我一直都不晓得,他来这里有几分是为了看残籍旧画?几分是为了我?这话我至死也不得问出。
沈邈主动约我出去,却是两世来的头一回。
自他递来帖子的那一刻起,我就变得魂不守舍,脑子里乱糟糟的,走在主厅回院子的路上,差点一脚滑进结了冰的花园池子里。
待到了赴约的前夜,我怎么都睡不着,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地滚动,仿佛能听到屋外簌簌的下雪声。我缩在被地龙与汤婆子烤得无比热乎的被窝里,那感觉似是后院肥猫大王最爱吃的炸小黄鱼,被放在铁锅里用热油翻着面地煎熬,一点盐也不需加,却煎熬出香脆的味道来,“喵呜”一口,酥到了心底。
若不是害怕明日里看起来太憔悴,我能抱着沈邈的那封请帖,躺着傻笑到天明。
“主子,您今日去见客,这衣裳……这衣裳显得轻浮了些……是否不大合适?”这日早上,侍女挽月抱着我亲自选的衣服皱眉。
我让挽月替我换上衣服,挥了挥手道:“叫人把阿兄送我的那盏番琉璃镜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