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端起碗便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一碗暖身子的姜茶算什么,就是一壶热油也能在此刻化作了甜糖水。
待我放下碗,沈邈看了看我,又道:“嘉言,你若不嫌弃与我交浅言深,不妨讲心里的不快讲与我听。许多事情讲出来了,人便也舒坦了。”
我真想抱住沈邈亲一亲,再摸摸他蹙起的眉头,告诉他:你我怎能说是交浅呢,我们交得可深了啊心肝!
可我既不敢说这般轻浮又骇人的话,更无法直言我心里头的不快全因着方才与另一个自己互骂混账,只得编些牵强理由,说今日里被兄长训斥不务正业,十二岁了还活成七八岁孩童样。
我问他:“沈大哥,若我活了许久许久仍然像无礼小儿般不知事,你觉得兄长会觉得我讨厌么?”
我拉了礼哥做靶子,却是在心里期待着沈邈的回答。
沈邈怔了怔,笑道:“可我却羡慕活一辈子、心犹赤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