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你离不开,坚持留在国内,我也会帮你找律师,尽量帮你减轻赡养义务。但是和父母打官司这事一旦公开,对你的未来很有影响。”
“毕竟,在外人看来,父母永远站在道德高点上。”
齐鱼愣住了。
她之前从没想过这个。
路美臣已经找好了:“你学历可以,所以有两条路比较合适。技术移民,或者雇主担保移民。”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婚姻移民,也就是假结婚。”
“还有投资移民,但这个你需要搞到一大笔钱,会有些难度。”
不等齐鱼问,路美臣已经讲起来了:“我叔叔在国外有企业,可以作为雇主给你担保。或者走技术移民,这个需要国外学校的录取通知,和一份语言成绩。”
路美臣没有催促齐鱼:“如果你想好了,就打电话告诉我。我会帮助你。别做傻事。”
路美臣叮嘱她:“你是成年人了,就应该做些成年人该做的选择。”
“你不只是齐鱼,你是你娘的女儿,是你姐姐的妹妹。”
“你还有两个班的学生,他们还小,不应该听到不好的事情。”
电话挂了,齐鱼的汤面也上来了。
将头埋在热气腾腾的雾气中,齐鱼深深吸了口气。
她有什么舍不下的吗?
在这里,她对谁是必不可少的吗?
被那家人纠缠,她能保持冷静吗?
她以后能坚持不冲动?不做傻事吗?
如果她走了,那家人还能生活的舒舒服服吗?
齐鱼得到了一系列否定的答案。
她是娘必不可少的女儿,是梅梅不可或缺的臭小鱼。
她们死了。
小鱼就解开了和这个世界的纽带,变成了一粒游离的尘埃。
对这里,唯一让她舍不得的,只有山上祖坟里的几座坟罢了。
齐鱼搓了搓手,掰开一次性筷子,认真吃面。
她加了很多辣椒,吃完面,全身都热乎起来。
这顿面的时间,齐鱼做好了决定。
然后,她拨通了路美臣的电话:“美臣姐姐,我想技术移民,希望你能帮我。”
路美臣点头:“行。”
齐鱼问:“大概多久能办好?”
路美臣算了下:“如果顺利,你参加下个月的语言考试,通过的话,下下个月就能离开国内。”
齐鱼想了下:“来得及。”但她觉得路美臣是自己的战友,或者说像自己的导师,不该隐瞒。
于是,她说:“美臣姐姐,我不清楚敬敬有没有告诉你我的事,我挂念不下的就是我娘和梅梅的坟没人祭拜。”
路美臣表示理解:“我知道,以后安顿下来,我可以在这边帮你雇人。”
齐鱼笑了笑说:“不用了。”
齐鱼笑得温婉又良善,她付了钱,走出面馆,将自己的计划轻声讲给路美臣。
路美臣听完后,不语。
良久,路美臣勉强回答:“这事······,你自己决定吧。”
路美臣听了齐鱼的计划,心脏砰砰的,她忍不住担心。
这事,多痛啊······
齐鱼回家一趟,脸上没什么表情,她妈挺着急,问她:“怎么回事啊?钱拿到了吗?”
女儿一整晚没回家,她没有担心,只关心钱。
可是齐鱼并不介意。
齐鱼淡定回答:“我同学说帮我把钱拿去投资了,两个月后能翻倍。”
齐妈妈高兴起来:“那两个月后,你能给家里多少钱?”
齐鱼信口胡说:“两万多。”
齐妈妈心满意足:“那这次就算了,我让大妞跟她婆婆要去。”
主要是齐鱼一向都听话,有求必应,齐家人对她没有防备。
齐鱼一边进屋收拾东西,一边说:“我户口是不是和你们在一起?”
齐妈妈点头:“是啊。”
齐鱼面不改色:“学校那边有个政策,如果是京市户口的老师,一个月能多400多。校长喜欢我,说这段时间有个机会,让我准备下,把户口迁过去。”
这是好事。
齐妈妈高高兴兴去拿户口本了。
揣着户口本,齐鱼独自上了回京市的火车。
准备工作一定要做好。
户口独立迁出来,国外的教师提前联系,准备语言考试······
齐鱼默默念着这些事,坐在座位上,终于睡了个安安稳稳的觉。
路美臣整理了语言考试的复习资料和报名要求,然后她给潘敬家里打了个电话,是钱奶奶接的。
路美臣没敢对钱奶奶说,只是请钱奶奶让潘敬接一下。
钱奶奶非常狐疑,嘀嘀咕咕的:“你们年纪差那么多,怎么还有共同的秘密了?”
潘敬装傻,嘿嘿笑。
潘敬接过电话,小小声:“美臣姐姐,现在怎么样啦?”
路美臣说的也很简洁:“她选择移民。你把隋汉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我需要隋汉帮忙联系导师。”
张红娟还在家里。
潘敬使了个眼色。
张红娟心领神会,甜甜叫钱奶奶:“钱奶奶,今天家里和面了吗?”
钱奶奶本来试图偷听电话,一下子被张红娟转移了注意力:“啊?我没和面啊。”
张红娟继续:“今天我和敬敬回来,闻到胡同里挺香的味道,以为家里和面做煎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