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指骨修长、骨节分明, 肤质是冷感的白,握住她膝盖时,手背上的青筋隐隐浮动着。
看得人一时晃神。
直到在膝盖被这只漂亮的手施力分开之际, 鹿微眠忽然从美色中抽离,惊慌失措地按住裙角,跪坐在床上死死压住, “你干什么?”
少年神色有一瞬间的迷茫, “看伤口。”
鹿微眠唇角僵硬地动了动, 这才意识到他找到了什么伤口。
以及他为什么会觉得她受伤了。
鹿微眠耳根充血发烫,“不许看。”
“不是, ”她说话结结巴巴地, “那,不是什么伤口, 我没受伤。”
“没受伤为什么会有血。”封行渊并不能理解她的话,以为她在骗他。
他最不喜欢别人骗他。
封行渊再度上前一步坐在床边,神色严肃地去掀她的裙边, “谁伤的你?”
鹿微眠拦住他的手,急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懊恼地声音黏腻,“没有人伤我, 我是来月事了。”
封行渊与她对视,试图理解失败后, “什么是月事。”
鹿微眠没想到他不懂这个。
不过仔细想来,他从小独来独往, 身边接触的也都是男人。
好像的确没有机会接触这方面的事情。
鹿微眠很难解释, 但还是尝试跟他解释了一番,“女子月事出血, 一月一次,一次七日,与月圆盈亏相关,同天地气脉相连,这是正常的。”
封行渊很难得的露出了些许懵懂神色,“每月身体都会自己受伤,流血七日不止?”
鹿微眠看他,磕磕绊绊道,“还好。”
封行渊没说话。
他从前放血一次,调养七日才可再次取血。
流血七日……
“能不出血吗?”
“正常出血,说明我身体才好啊。”鹿微眠知道自己解释得一塌糊涂,可她已经尽力了。
少年看起来也很努力地在理解。
流血七日不死,身体是好。
“疼吗?”
“头两日会疼,就是容易乏累,不能碰凉,不能劳身。”
流血七日,才疼两日。
封行渊想着,这小姑娘也没他以为得那般柔弱。
甚至还有点厉害。
但肯定还是有伤口,没有伤口血从哪流出来。
总要处理一下。
“那伤口在哪?我看看。”
鹿微眠窘迫非常,无奈道,“不能看的。”
“为什么?”
鹿微眠实在是解释不下去了,哼哼唧唧地推搡他,“总之,我自己处理就好,你不要管了嘛。”
“我真的没事,有事我肯定跟你说了。你知道的,我这么怕疼的人,受伤才不会自己忍着。”
封行渊动了动唇,鹿微眠先一步打断他,“不要问了,我好困,我们睡觉吧。”
封行渊这才噤声。
鹿微眠总算把他哄住,松了一口气。
这会儿也忘记了刚刚说的分床睡。
躺下的时候,封行渊自觉地把枕头被褥又搬到了床上。
“如果伤口疼,可以叫我。”
他身上的温度要高很多,鹿微眠听到这里,并没有拒绝。
她看了他一会儿,扭捏道,“那我能借你的手用一下吗?”
到底她伤着,少年很大方。
鹿微眠接过他的手,偷偷看了两眼。
他白皙手背上有几道疤痕,反而更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血性。
筋骨漂亮,掌心滚烫,指间有拿武器磨出来的薄茧。
其实鹿微眠还想摸两下。
但硬生生忍住了。
鹿微眠将他的手放在她小腹上,温热触感顺着单薄的寝衣沁入肌肤。
泛寒的小肚子稍稍舒缓了一些。
这个姿势很怪。
封行渊觉得像是他主动抱着她睡觉一般。
他独来独往惯了,很不习惯。
大抵是深夜寒凉,鹿微眠又在病中,小腹是不是抽痛。
但这疼痛并没有让她醒过来,只是本能的蜷曲身子,按住了腰腹上的暖源,汲取温暖缓解疼痛。
封行渊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小手胡乱地抓住,往下按。
寝裙被睡得蹭开,少年感觉到,手掌碰触到的地方不是衣裙,是女孩子细滑的小腹。
但手指触碰到的是一片布料。
他的手本就比她的大上一圈,手指偏长。
放在小腹处,很容易触碰到一些其他地方。
封行渊无意识地动了下手指,隔着布料触碰到了一片绵软。
触感像是柔软的山涧溪谷。
紧接着身侧的人发出了极细的嘤咛,身体蜷曲得更厉害了。
封行渊垂眸,能感觉到鹿微眠的异常,手掌往上挪了一下。
必定是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伤口,弄疼她了。
他知道碰到的是什么地方。
梦里有印象。
但是他对男女阴阳之事的认知,也仅限于那两次匪夷所思的梦境。
只不过如今倒是明白了,原来她会流血的伤口跟他梦里攻击的地方一样。
每月都流血七日,这般脆弱。
难怪他在梦里,想欺负她,就会攻击这里。
想把这里弄坏。
他果然是个天生坏种。
封行渊异瞳轻闪,想通了自己梦里的行为逻辑,对于自己的恶劣行径反倒是心情愉悦。
挺有趣的。
他从前了解得似乎太少了,连这么有趣的事情都才知道。
他这个小夫人身上,似乎有很多跟这个一样有趣的事情。
鹿微眠这场病的确跟封行渊反应不一样。
但与她平日里风寒一样。
第二日她只觉得头更沉了,还有些头重脚轻,浑身发热。
按照她病中的日程,这才是要发热的前兆。
刚好月事也来了,鹿微眠有点难受,“吃一样的药,你说他怎么就好得那么快呢?”
暮云笑了,“姑爷那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身体好肯定好得快。”
鹿微眠不服气,她也没有差那么多吧……
应该?
“咱们今日就回京了,尽快找郎中看看。”暮云帮她拢好衣服,“褚姑娘不是说了吗,风寒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鹿微眠点头,早膳就吃了两口,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
收拾着东西准备回京。
没多久,封行渊带着送她回京的马车停在了院子门口。
鹿微眠带好面纱出门时,看到院子里有几个房间房门大开,里面已经空了。
想必那几户的家眷这几日也都被送回了京城。
整个院子里只有一户还住着人。
鹿微眠认得那一户,是前几日还给她送饺饼的卫夫人。
鹿微眠一面上车,一面问着,“卫夫人还没走吗?”
她记得卫夫人有孕在身,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