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好了,您可以进去了。”
鹿微眠起身问着,“怎么样了?”
“眼下还有一些烧,”郎中回着,“还是得等等,看看脓血弄出来之后的恢复情况。”
“伤口太久了,眼下天气又潮湿闷热,恢复得好了万事大吉,若是不好……”郎中也没敢继续说,“不过殿下吉人天相,想必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鹿微眠点头,道了声谢,送郎中出去。
折返回来时,慕景怀刚喝完药靠在床头,额角全是冷汗,整个人像是被扒了一层皮一样。
他的手臂被包扎起来,听说要一天一换药。
鹿微眠走上前,坐在旁边,慕景怀才勉勉强强回神,憨笑了一下,“还挺疼的。”
慕景怀从小长在深宫,被淑妃看护得很紧,的确是没有受过这样的伤。
他胸口因为刚刚的剧痛而剧烈地起伏着。
鹿微眠宽慰着,“你好好休息,过两日就好了。”
“春莺有一次摔倒,腿上磕了一道口子,起先都没当回事,后来生了痈症,也是要这样割开。”慕景怀出神地嘀咕,“原来这么疼啊。”
“她怎么都没哭呢。”
鹿微眠这些时日与春莺相处,能感觉到春莺是一个内心很强大丰盈的女孩子。
她不知道上次梦里的事情,与前世他们的选择有没有关系。
但春莺选择自戕,很符合她的性格。
“昨日找到你的消息,已经送出去了,想必顺利的话,眼下她已经收到了。”
慕景怀忍着疼痛勉强扯出来一个笑,“谢谢啊。”
他停顿了下,“就是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着出去……”
“别胡说。”鹿微眠打断他,“一定会没事的。”
“我们都会没事的。”
慕景怀心思很重,看着鹿微眠,“昨日与你说的,其实还没有说完。”
“帝台城是我母亲用来养兵力、积攒实力的窝点,大概不止长安有这种地方,临安也有。”
“如今看来,这样类似的窝点一定不在少数,姜崇把我送进去之后,也引出来一部分死侍,都是她养在山里的。”
“我只怕这数量太大,以我们眼下进不去出不来的境况,外加天灾,很难与他们抗衡。”
鹿微眠不解,“死侍,是为了她,甘愿牺牲自己吗?”
慕景怀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些人更加合适,“我母亲会摄魂术,能操控人心,这些人就是被控制了。”
鹿微眠听到摄魂术三个字眼皮跳了一下,“那揽星阁也是她……”
“揽星阁不是她,是封轸。”
“封轸”两个字一出,如同当头一棒。
鹿微眠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谁?!”
慕景怀刚说完,正准备继续说,就看见鹿微眠这么大反应,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该不会……他又说了什么不能说的消息。
而此时也巧,封行渊拿了一卷字条从屋外进来,“昨日送出去的信,已经回来了。”
慕景怀抓了抓头发,视线在他们之间打了个来回,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封行渊进屋就看到这般场景。
鹿微眠转头看向门口,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又回头看了看慕景怀。
慕景怀想哭,“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
“与你无关。”鹿微眠缓了缓,才起身往外走。
她走到封行渊身边时,停了一下,缓了缓心绪,声音很沉,“放下东西,出来一趟。”
鹿微眠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封行渊眉头拧紧,走上前看向慕景怀,“你又说了什么?”
慕景怀如坐针毡,“我,我就是跟她聊起来我母亲了,就说到帝台城,又一个不小心说了,揽星阁阁主……”
慕景怀偷偷看了封行渊一眼,“是你。”
封行渊深吸一口气,将信件递了过去。
转头快步出了房门。
慕景怀懊恼不已,都怪他知道得太多了。
随便说点什么都是秘密。
鹿微眠在他们的房间里等他,先倒了一盏凉茶让自己冷静一些。
封行渊走进屋,屋外细雨从那张干净纯粹的清秀面容上凝结出一颗颗水珠。
他眼帘压低,这个时候像是一个心虚的小兽,始终没有敢看她的眼睛。
鹿微眠看他进来,抿唇放下茶盏。
屋内有片刻的沉寂,令人心下不安。
直到鹿微眠开口,“揽星阁是你的。”
封行渊唇线绷直。
“所以你会摄魂术。”鹿微眠看向他,“我还奇怪呢,刚见到你那日,我为什么总是身体不受控制。”
鹿微眠无声轻笑,“我以为是我魔怔了。”
鹿微眠扬眉,“你对我做了什么?”
又是片刻的沉默。
“封轸,说话。”
大名都叫出来了。
封行渊难得不敢说话,只能坦白道,“对不起。”
鹿微眠深吸了一口气。
连上了,听慕景怀说虞念擅长布置地下,又跟帝台城有关系。
听着口风像是虞念在长安地下布了一个窝点,就是帝台城。
而他又是虞念养出来的刀。
揽星阁又是帝台城最核心之处。
从前,她又许多次觉得,封行渊的行事作风跟揽星阁那个爱用摄魂术的人很像。
鹿微眠拍桌而起,“你怎么能!”
他几步上前,想要去抱她。
“你怎么能对我做这种事,”鹿微眠推开他,紧皱眉头看着他,“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的傀儡娃娃吗?”
封行渊解释,“我从来没有把你当过傀儡。”
“可你不就是在做这样的事情吗?”
鹿微眠秀眉紧蹙,憋了一口气在心头,仿佛跟这个小疯子说不清。
她转身要从屋内出去,被人从身后抱住。
鹿微眠挣脱不开,恼羞成怒,“你放开!”
男人又低又轻的声音从耳侧响起,带着些小心翼翼,“对不起,别生气。”
“我该怎么跟你解释,我最开始用,只是怕你不要我了。”
强制施咒没有契约关系,时效以次论算。
封行渊额发落在她颈窝,“只用过那两次。”
每一次都是要她承认她爱他。
鹿微眠因为愠怒,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起伏越大,他抱得就越紧。
“对不起,我没想过把你当娃娃。”封行渊埋在她颈窝,“我只想你爱我。”
鹿微眠唇线绷直,听着他的口风,“那你觉得强迫来的爱,会让你开心吗?”
封行渊诚实道,“心口会疼。”
鹿微眠不知道反噬心脉这一层,以为他只是在说情绪上的疼,“那不就是了。”
“疼痛不是爱的前提,真正爱你的人也不会希望你疼。”
封行渊眉头紧锁,试着理解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