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使劲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控制住因为看见他身上纵横交错伤痕而颤抖的胳膊,甚至都不敢伸手去扶他,只能眼眶挂着和泪水,蹲在一边无助地一个劲地询问他没事吧。
系统赶紧出声:“你先别着急,他现在只是外伤,你先扶他回去。”
秦牧浑身上下全是血,衣服破破烂烂已经完全遮蔽不住身体,身上深浅不一的伤痕清晰可见。江洛甚至都能看到他胸口处一条长条疤痕外翻的皮肉,黑红色的血水不停地涌|出来。
即使经过末世,但也被宁波保护的极其好,别说如此惨烈的一幕,之前只是刀子划的小口子他都没怎么见过。乍一看见如此多的血江洛慌得有些不知所措,想要伸手拉住胳膊将人扶起来却在碰触到他的那瞬间又收回了手。
系统正准备说他没出息,却在看见他不知何时爬满脸面的泪水时怔住了,话在舌尖上绕了一圈又收了回去。
系统一步一步地指导他:“你不要慌,控制好手不要抖,否则很容易给他造成二次伤害,他胸口处伤口最多最深,你挽着他的胳膊尽量站在他的侧面,最好不要让他趴在你的身上。好,就这样,慢慢走,你放心,他身体素质很好,暂时不会有危险,步子稍微再稳一点。”
江洛脑子一片空白,咬着牙几乎是机械地完成系统的命令,一步一步走的霎是艰难。
秦牧身上的血水沾染到了他的衣服上,甚至还在不停地滴滴答答往下掉。
江洛眼睛热热的,眼前那景物慢慢变得朦胧,他却腾不出手揉一揉,只好使劲眨巴眨巴,挤掉几滴泪水确保每一步都踏得安稳。
这一路走的漫长又艰难,江洛一片木然,只感觉自己呼吸困难。
到家之后,颇为艰难地将人暂时安置在床|上,江洛心疼地看着因为他的动作又开始渗血的两处伤口,来不及处理自己身上的脏衣服,就赶紧先弄了点桌子上的茶水。
想了想在柜子里抽|出一条干净的毛巾,蘸了点水分擦拭秦牧过分干裂的嘴唇。
对水分的极度渴望让秦牧在昏迷中也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获取更多,江洛赶忙按|压住他的肩膀,半伏在他的身上尽量紧贴着他的耳朵:“水还有很多,你不要乱动,我喂给你。”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过具有说服力,秦牧果然不怎么动了,呜咽两声等着甘霖的降来。
江洛润湿|了他的嘴唇之后自己猛灌了一大口茶水,手撑着床慢慢用嘴渡给他。
感觉到充分水流的滋润,秦牧微微眯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只能依稀看见个人影晃悠在自己的上方。
秦牧因为仰躺着不好吞咽,一部分水顺着嘴角蜿蜒流下,江洛连忙撩起袖子小心翼翼擦了擦他的嘴角,另一只手还紧紧拽着自己衣服的边边角角以防碰到他的伤口。
如此喝了两杯茶水之后,江洛又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密密的汗水,来不及松一口气又咬着牙给自己简单又快速地擦洗换衣服。
系统猜测他接下来是要去找大夫,本来想叮嘱他些事情的,可看着他崩的紧梆梆的腮帮子,就知道现在的江洛绝对是撑着一口气,一旦说话就直接泄气,索性什么也不说了,反正秦牧死不了,顶多就是多受点折磨。
江洛兜里揣着印象中这个家所有的值钱家当进了这个镇子唯一的一间医馆。
秦牧身上大多数都是刀伤,他不敢现在就直接让大夫就诊,只能先买点药回去凑合凑合。
“上好的伤药?”医馆的大夫是一个留着山羊胡,精瘦的小老头,他上上下下打量江洛一眼,“我说叶澜,你要伤药做什么,还要上好的?”
江洛没时间跟他废话,把揣了一路的钱袋子胡乱塞到他的手里:“我一个远房表哥来看我,不小心从山上滚下来了,这会还在家里等着救命呢。”
小老头掂量掂量手里的钱袋子,叮铃哐当分量还不小,摸了摸两撇胡子,给一边的学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拿药。自己则是眼神不住地瞥向江洛,装模作样地开口:“叶澜啊,要是从山上摔下来那伤势可轻可重了,不把你表哥带来或者让我去看看吗?”
江洛急的脚尖直点地,随时都在准备拔足狂奔应付说道:“我就只有这些钱了,你全部给我开药。”
小老头仔细辨别了他脸上的焦急神情,直觉他说话确实不似作假,既然没钱的话也就没有招待的必要了,立刻撇过脸拿过烟袋吸上两口,舒服地吐出烟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