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有这个权利,因为许嘉允是她妈,她唯一的亲人。
地铁驶进隧道,散射着暖光的四方格子垒成的高楼大厦消失不见。
盛夏晚高峰的地铁车厢里,吹空调也不用担心电费,空气里迷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怪味道,那是汗味在衣服上从早到晚发酵了一天,又被肉体烘干,这味道是这一车厢人今日份辛苦生存的证明。
人们在这冷得足以起鸡皮疙瘩的车厢里疲惫又惬意的迎接着周末的到来。
许一一拽着书包带靠在车厢门口的扶杆上,车窗在黑洞洞的隧道里成了镜子,许一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同学都说她是高冷寡言的校花,只有她知道这张脸写满了空洞麻木和丧气。
她冷冷的盯着车窗,试图扯出一个满分的微笑,内心演练着等下见面该怎么打招呼,给妈妈的新男友留下一个得体的好印象,不让许嘉允丢脸,许嘉允开心了,她的日子就能好过一点。
驶离隧道的地铁再次来到人间,口袋里手机不停的振动,许一一点开微信,许嘉允在催了。
到了下一站许一一不敢再坐公共交通,赶紧跑出地铁用自己钱包里为数不多的余额打了个车,按照许嘉允给的地址,着急忙慌的往那儿赶。
一个市中心知名的高档小区,许嘉允穿着一身贴身的吊带长裙,身形曲线玲珑有致,踩着10厘米的高跟鞋,精致妆面下的表情一脸不耐,她站在门口焦急地踱来踱去,耐心值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见底。
许一一一下车就赶紧跑了过去。
“你是坐着王八来的吗?怎么穿着个校服?丑死了,土不啦叽的,脸上也没什么气色,亏得有我的优良基因撑着,没丑到不能见人。”许嘉允看到急冲冲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她,从上至下的扫了一眼,不耐烦归不耐烦,不过也许是今天心情不错,除了挑刺居然也没骂她。
许一一看着她的脸色小声的解释:“路上有点堵。”
许嘉允白了她一眼,一脸不爽的以最快的速度给她淡淡的描了个眉点了点口红提气色,还难得细心地给她理了理头发,看着终于顺眼了点,转身光速换了表情,对门卫施以一个优雅风情的微笑,带着她昂首挺胸地进了小区。
边走边嘱咐:“等下进门嘴巴甜点,叫傅叔叔,说话之前过过脑子!今天开始就先在这边住下,我明天要陪我男朋友出差,他有一个儿子好像也住这边,你没事不要打扰他,保姆请假了,你暂时帮着做两天早饭,伺候好他,别给我拖后腿!”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许一一又在她脸上看到了熟悉的狠厉表情,她乖乖的点头,许嘉允的表情才好了点。
许一一跟在后面,眼前这个38岁的女人在外宣称自己30,靠着近乎严苛到变态的保养,维持着20几岁小女生都羡慕的状态,她流连在一个又一个男人身上,靠美貌靠肉体换得奢侈的生活。并且从来不避着她这个意外出生的便宜女儿,她甚至撞到过许嘉允跟陌生男人在家旁若无人的做爱,有时候放学回家她还要清理地板沙发抑或用来装饰的钢琴上残留的欢爱痕迹。
她的出生是个狗血的意外,许嘉允本想靠肚子上位,没想到生了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