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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三日
我和我哥是差了八岁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我小时候是很喜欢并骄傲我有我哥这样的哥哥的。
因为我哥温柔帅气聪明,会给我送饭,会用竞赛拿到的奖金给我买玩具。
但是长大我就不喜欢了。
因为我哥的这些优点他的客户也喜欢,还喜欢我哥强大的肾功能。
我哥是只鸭子,卖艺也卖身的那种。
好在我哥是个高端鸭子,接待的都是高端客户——富婆,没染上什么病。
不然我直接从窗户跳下去,离开这丢人的脏玩意。
哦,忘了,我跳不了窗户。不是我贪生怕死,是我是个瘸子,爬不上我哥特意装修到我胸口防止我跳楼的窗户。
四月十六日
凌晨四点,我坐在轮椅里,看着我哥带着一身酒气和香水味穿着褶皱了的西装回来。
其实我觉得他这么晚了没有回来的必要,睡在客户家里还能培养培养感情多捞点钱回来给我花。
但他当鸭子这么些年不管多晚还是坚持每天回来,我搞不懂反正。
每天还坚持的有向我说句晚安和早上起来固定的腿部按摩。
我哥扶着墙低着头慢慢走到我的轮椅前俯下身,看得出来他极力掩饰自己的疲惫,一双眼睛温温柔柔看着我,映出我刻薄的脸:“小宝,早点睡,晚安。”
我挺恶心这个称呼的,从前这个称呼是我的专属,现在不知道有几个莺莺燕燕听过。
想想我就觉得恶心。
我白了我哥一眼,摇着轮椅滚过他身边。
我哥拿身体换来的钱买的房子挺大,我每次都要费点力气才能到卧室——这也是每天必做的,各种恶心我哥的晚安。
我摇着轮椅不用回头都能知道我哥现在是一副什么模样。
暖黄的灯光打在我哥清瘦的身躯上拖出一个苦情剧里面被辜负了的标准可怜人身影,苍白的脸衬着殷红的唇,可惜我不是女主,不喜欢男的,才不会心疼。
虽然我哥确实是个可怜人,但我仍要说一句公道话:矫揉造作,令人作呕。
我用手臂力量把自己拖到床上闭上眼睛,半梦半醒间我听到我哥站起来,脚步声轻轻的,然后一声轻轻的“砰”,我哥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四月三十日
这几天我哥回来的挺早,今天在厨房里折腾了挺久做了一大桌子菜。
味道还行。
吃到一半我哥开始煞风景,说想带我去国外的医院再看看。
我哥在外面多机灵多会看脸色一人,在家里从来没学会过看我的脸色。
碗筷摔在地上发出清脆巨大的声音,我哥一脸慌张的查看我的手掌,可能是想看我有没有被划伤。
这倒是方便我了,我顺手给了我哥一巴掌。力道用的足,打完我手都发麻了。
我哥白皙的脸颊浮现出一个滑稽的红手印,还在问我有没有被划伤。
“草你妈,老子隔一段时间就要去傻逼医院做狗屁康复天天被提醒是个残废就够了,还要被你这脏鸭子带去劳什子狗屁地方受他娘的洋鬼子嘲笑。宋星河,你他妈想弄老子直说,别拐弯抹角的,磨磨唧唧钝刀子割人,我呸。”
我哥就带着巴掌印维持弯着腰的姿势,低着头方便我骂。
我往我哥鞋上吐了口口水,就像那句脏鸭子一样往他那再不能一尘不染的人生上再泼了盆脏水。
我哥睫毛轻颤,仰起头看着我的眼睛,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不是的,小宝。哥…我没有。”
我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摇着轮椅回到卧室里大力甩上了房门。
我电脑游戏打到一半,听见门口有细微的动静,门缝的光被挡住。
我过去打开门,正准备破口大骂,轮椅被什么东西卡住。
我低头看见了最新款游戏机和游戏卡带的盒子。
没必要和吃喝玩乐钱过不去,我拿走了盒子。
四月三十一
又是昨天一模一样的剧情,只不过这次我没扇我哥,我把可乐泼到我哥脸上。
这次送的是一张银行卡,密码我不用试都知道,我的出生日期。
等下次看看里面有多少钱。
五月一日
还是一模一样,我有点烦了,我说什么时候你不脏了再来跟我讲。
我满意地看着我哥的脸色从白变得更白后回到房间里打游戏。
五月二
我哥终于不搞这些无聊的事情了,生活恢复了正常——他早出晚归,我一睡天黑。
嘿,挺押韵。
五月十三
打游戏遇上cpdd的,无聊就加了个好友,挺有意思。
五月二十八
我十七岁生日。
我哥今天没去“上班”,在家忙活了一天做了一个蛋糕。
我睡到下午起来的时候我哥已经把家里
', ' ')('布置完了。
就是电视剧里那种生日派对的样子。
到处都是气球和happybirthday,桌上是热气腾腾的饭菜和精致的蛋糕。
但是没有一群笑着的朋友,爱我的家人,只有个不知道为什么死缠烂打可能爱我的鸭子哥。
我许愿完,吹灭蜡烛,我哥没去开灯。
在一片黑暗里,我哥问我想要什么礼物。
我问什么都可以吗?
我哥说只要他能做到,什么都可以。
我说我要一张银行卡,里面要五十万,每个月往里面打钱,多少他看着办反正要够我花。
我哥说明天去银行给我转。
我说那行,你帮我收拾收拾行李,再帮我买张票。
我哥问我去哪。
我说找我女朋友。
我哥问什么时候的事。
我说关你屁事。
我哥让我换个生日礼物。
我从善如流,反正我想走可以自己走。
我说你别喊我小宝,把户口本分了,跟你一个户口本怪让我恶心。
我哥让我再换一个。
我把蛋糕朝我哥的方向扔过去,蛋糕做的很有分量,扔的时候用了点力气。
“操你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寻思我提的要求你都能做到。你不做画什么大饼呢,怎么从前没画够嫌我没吃饱,现在给老子补上是吧?”
我顿了顿,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鸭子给谁当鸭子不是鸭子,给我尝尝味也没说不行啊。
我放软了语气:“换一个也行,哥,好哥哥,让我操操。”
我哥没说话。
漫长的沉默里我越咂摸越有滋味。
嘿,真他娘的天才啊我。
我想我哥现在的表情肯定很精彩,但是没开灯我看不到,我有点可惜。
我说:“宋星河,你答不答应。”
我哥没回答。
我自认善解人意,让我哥考虑一会。
我又说:“那你把灯打开,让我看看你脸。”
我哥还是没说话,也没动。
我有点不耐烦了:“宋星河,你死了啊?”
“好。”
我没听清:“什么?”
“好,小宝,哥给你…”我哥似乎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说出了最后一个字,“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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