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1 / 2)

我和爸爸丰子恺作者:丰一吟

第41章

3月28日晨,我们在工人路后面车场上,叫了一辆三轮汽车。司机是位热心而健谈的人。车开动不久,就和我们交谈了:“两位是上海来的吗?”我回答:“是的。”“这位老爹爹是教授,是艺术家芽选”司机操着带绍兴音的杭州官话,似有章的最后一段是这样写的:

天朗气清,明窗净几,丰先生兴致极好,一共写了稿,缺了画稿。第二集也是由开明书店出版,佛学局发行过的,但原稿(无论文稿或画稿),都已遗失。奇迹就在这时出现了。

爸爸的一位私淑弟子,名朱南田(1918—1988),当时是酿造七厂总务股干部。业余爱好书画,又擅长诗词。他十分爱好我爸爸的作品。1960年,爸爸就任画院院长的消息在报上公布后,勾起了他二十多年来渴慕之忱,就通过画院转信得识了我爸爸。以后几乎每周日上午都来访问。有一回,朱南田先生讲了一件得意的事给我爸爸听。我现在把朱先生于1985年7月用小楷写成送给我的一篇长文《我与子恺师的因缘》中有关此事的一段文字引用如下:

解放后,我偶在广东路古玩商店看到李、丰两先生合作的《续护生画集》手迹,出自敬慕,决心购下珍藏。这份手迹书画共六十页。索价一百六十元,后以九十六元成交。我手头拮据,先付二十元定金,而回家筹措未竟,只得卖去家具三人沙发椅一张,才勉成其事。我就此写了五绝一首:

未识丰师面,先联翰墨缘。护生心恻恻,祝寿意拳拳。

画笔精而约,书风静若禅。沽资何处着,鬻椅凑囊钱。

没有想到日后为我与丰师在情谊上增添了一段佳话。

朱南田先生讲了这件事,爸爸听后十分兴奋,那时《护生画集》已在新加坡出版第四册(文字部分由朱幼兰先生书写),正愁前三册原稿分散遗失。他便于1964年把觅得第二册原稿之事写信告诉广洽法师,信中说:

朱南田先生去年曾携原稿来与弟看,苏居士亦来看,共庆四册护生原稿全部在世,皆大欢喜。弟曾私下打算:最好将一二三都买得,送弟尊处,与第四一同保存在弥陀学校。但不曾出口。因一则朱甚宝爱,不知肯让否,二则苏居士是否肯让,亦不可知。来信有欲得之意,则不妨开口征求意见。此乃宏法之物,非私人财产可比。求其集中稳妥,勿东分西散,以便永久保存,正是好道之心,非谋利也。倘尊意欲收集,弟当为交涉。

此信末尾,爸爸又补写了几行:

补告:朱南田言,第二原稿原由嘉兴范古农居士之亲戚某保存,后其人死,子侄作废纸卖与旧货摊,幸为彼所得。可见私人保藏之不可靠。弟回思画第二后,即逃难(抗战)。此原稿在上海,不知缘何流入嘉兴。

爸爸说的旧货摊,其实就是广东路古玩商店。后来广洽法师来信一定要爸爸设法买得一二三集原稿,并表示愿向朱、苏两位居士致谢。爸爸向二位情商,蒙他们慨然同意捐赠。爸爸自己又补画了第一集的画稿。这样一来,三集都完整了。于是全部寄新加坡交广洽法师保存在他创办的弥陀学校内。

这件事,实在是种种因缘的凑合。试想:如果第二集没有到朱南田先生手里,如果朱南田先生没有认识我父亲,如果苏慧纯居士那里缺少的不是画稿而是弘公写文字的文稿,《护生画集》头三集就永远无法团圆了。广洽法师感谢“佛力加被”,我却认为弘公在天之灵在暗中保佑着,促使这一浩大的“工程”圆满完成。

弘公保佑的还不止这件事。《护生画集》第五集原来应该在1970年出版的,爸爸却提早在1965年(“文革”前一年!)上半年就画好,请厦门籍书法家(当时在北京工作)、因明学家虞愚先生写了文字部分,寄交广洽法师于同年9月就出版了。如果晚了一年,“文革”一声炮响,爸爸便忙于应付批斗,怎么可能完成这第四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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