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长。
太医听完她们的说辞之后,沉吟片刻,又重新为染香诊脉,而后得出结论:“禀四殿下,依臣看,她们应该没有说谎。这位姑娘身上有寒症,该是喝多了避子汤所致。但她体魄康健,故而能怀上了孩子……”
喝避子汤能避孕,但不是绝对的。喝了避子汤依然怀孕的女人不是没有,只是比较少见而已。而染香怀孕了依然洗换正常,也有先例在。有些女人怀孕后确实依然会有类似月事的出血症状。正因为如此,她们才会疏忽了,不知道染香怀了身孕,连染香自己都不知道。
这是一个发生几率极少的意外。但偏偏,它发生了。
太医见多识广,忍不住感叹道:“命不该绝啊……”这种孩子生命力太顽强,作为父母的,能留下就留下,不要了有伤天和。
迟筠儿的脸色难看极了。聂郅也深深皱起眉,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
太医又道:“这位姑娘体寒,于子嗣有碍,这一胎可能是她唯一一个孩子。若流掉,会极损她的身体,影响寿元。”
所以,让她打掉孩子,等于逼她去死吗?
迟筠儿已经不想再听下去,寒着脸拂袖而去。聂郅匆匆扔下一句“照料好你们姑娘”便追出去。
回到正房,迟筠儿气得一袖子扫落桌子上的茶壶茶盏。聂郅顿了顿,走过去抓住她的手,关切道:“你有气朝我发,别伤着自己。有烫到吗?”他仔细翻看着她的手。
迟筠儿怒道:“都是你的错!”
聂郅低声下气:“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和你赌气……”他真不是看重美色的人,迟筠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比那些妾室高多了。他不该因为一时生气碰了她们,弄出这么一出。
迟筠儿想到染香肚里的孩子,心口仿佛有根刺梗着。如果是个男孩,就是庶长子。即使她日后有嫡子,庶长子都是一个威胁。她真的不想留下这个孩子。染香是死是活与她何干?
聂郅摩挲着她的手背,下定决心道:“这个孩子,不能留。”留下来就是他和迟筠儿的心结。
迟筠儿道:“别说傻话。不留下来,我成什么人了?”刚嫁进皇家就苛待妾室杀庶子,她名声还要不要?不但孩子要留,还得把染香供起来。算账那是日后的事。
聂郅歉疚道:“是我令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