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发出讯号,召集府中所有金甲死士,寻找伊浵。
伊浵身上香气浓郁,花燎自以为抓对了人,偏偏,又往地狱迈近一步。
“皇兄,发生什么事了?”花穗姬忙跟上来,见他双眸血红地握着那只鞋子,惊悟道,“花燎掳走了皇嫂?可是,皇嫂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楼上歇息吗?”
在渊在楼梯下说道,“属下猜测,夫人可能是要催殿下休息,刚走到楼梯便被花燎带走了。”
伊浵被绑走的事反而无关紧要,花穗姬最关心的事反而是,“皇嫂催皇兄休息?这么说,皇嫂她开始关心皇兄了?太好了,真是可喜可贺!”见花暝司脸色更是难看,她忙收住狂喜,没有再就此问下去,“皇兄,现在该怎么办?”
“花燎是想用伊浵威胁我,损毁了筹码,对他没有任何好处!”花暝司略一沉思,“不过,我最担心的是,花燎会因为伊浵巧计助我们夺走虎符一事报复她。”
“这该怎么办呐?”想起这件事,花穗姬也不禁担心起来,“皇兄,花燎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皇嫂?”
花暝司冷哼,“他敢?!”
浩瀚的星空之下,高塔耸立,最尖锐险要的顶端,一抹飘逸的衣袍迎风起舞,松散挽救的发髻上斜簪一支步摇,倾世睡容低垂,让这绝美的夜景为之黯然失色。
伊浵知晓自己被花燎掳走的事,不过,她却也感激他能把她打晕,这样,她就无需恐惧,无需痛苦,无需担心,而且,如此黑甜的睡一觉,也比她煎熬于血族王掐住她脖子带来的噩梦好。
清冷的风扑面而来,她瑟瑟打了个冷战,睁开惺忪的睡眼,眼睛逐渐适应蓝黑的天光。不经意地仰头晃动酸痛的脖子,入目却是美景,繁星如被洒在了蓝黑天鹅绒上的碎银,静谧而炫目,她一伸手,仿佛就能抓到一把。
应该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依照吸血鬼的作息,此刻花暝司的册封大典大概已经开始。
虽然她答应他,要亲眼见证他登上储君之位,此刻却还是不得不缺席。
不过,眼前奇美绝伦的宫殿景致怎么如此熟悉?还有肃穆的宫廷乐声传来?这里竟然……是血族皇宫?!
而她就像是站在云端上,将整个血族皇宫尽收眼底。不过,在这么高的地方睡觉,可是蛮危险的,花燎也太会开玩笑了!
她环顾四周,不禁被吓了一跳——她正被绑在一处奇高无比的高台上,不,这不是高台,她所在的架子也并非一个刑架,这是血族皇宫十层楼高的祭坛,而她正在祭坛顶部的尖顶上!
见祭坛下的广场上有巡逻的护卫经过,她忙张口喊救命,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的喉咙不痛,她的舌头也还在,身体也没有任何疼痛。该死的花燎,竟然封了她的哑穴?!他人呢?
嗅到周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她低下眼帘,这才发现,周围竟然横躺着十几个尸体,他们身上身着亲王府的护卫金甲,是平日保护她的金甲死士。
显然,他们是花暝司来救她的,可是,他们不是武功高强吗?为什么身上竟然会被箭射的像刺猬一样?这箭是从哪个方向射来的?他们中箭,她反而安然无恙,可见那些射手的技法有多么高超。
她看向不远处的几处宫殿,毫无疑问,那些射手一定隐藏在暗处。
花燎的计谋……不好意思,她已经洞悉。
册封大典在包括两项,一是,于大殿宣读册封圣旨,文武百官众位皇子公主等礼拜储君;二是,到祭坛来举行祭天大典,花暝司以储君身份酬神拜祖,祈求上苍保佑血族子民。
而祭天大典的时刻,花暝司若是发现她在这里,还怎么有心情拜祖?他会毫不犹豫地冲上来救她,而后,乱剑齐发,她和他,都会变成刺猬,那种死相也会惨不忍睹。
尸体冷腥的血流淌着,沿着金黄的琉璃瓦往下淌,直往祭坛的廊下落。
一股惊悚的寒意从脚底往上冲,伊浵忍不住挣扎,身上的绳子却仿佛有意识一般,越勒越紧。
她细长的手指摸到拴在手腕上的绳索,绳子之所以会收紧,倒并非绳子的材质特殊,而是系扣的问题。
不巧,她穆伊浵心灵手巧,平时编织项链,手链,脚链,什么打结方式没见过?她打手一摸,就知道这绳结该怎么解开。
却也多亏了花燎愚蠢,竟然把复杂的绳结打在她的手腕处。切——也不打听打听,她穆伊浵可是练瑜伽出身的,骨头软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