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月一边喝,一边观察酒楼的场景,这酒楼挺豪华的,一共两层,她们坐的桌子正好是二楼靠窗的位置,外面的天已经有些暗了,街上的行人却没有变少,似乎都是趁晚上出来玩的。人这么多,这儿的晚上有活动?
等施月收回目光看向何安塘的时候,她懵了。
只见何安塘脸色通红,耳朵也是红的,双眼迷离地看着施月傻笑。随即,“嘭”的一声,何安塘的脑袋就砸在了饭桌上。
施月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醉了?
不是吧?她们喝的是同一种酒吗?
施月往何安塘的杯子里瞄了一眼,这家伙甚至一杯都没喝完,还剩了半杯。菜还没上呢,就醉了?
施月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无意间又扫向了窗外,她发现楼下站了个人,一个紫衣女子,面容精致,气度不凡,漂亮得不似人间客。
她静静地望着酒楼里面,不知在想些什么,天已经彻底黑了,酒楼的烛光洒在她身上,有一种不真实感。
那不是姜暮云吗?
施月笑了,来得太及时了,正好叫上来帮忙搭把手,要不然她一个人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醉酒的何安塘。
第9章 9采菊东篱下二
施月朝楼下招手:“姜暮云!姜暮云……”
叫了六声姜暮云才听到。
这人发呆也呆得太专心致志了吧,施月几乎都要以为她是装的了。
姜暮云闻声抬头看来,和施月对视的那一瞬间,眉头突地一皱,一脸的嫌弃。
施月无所谓,反正是找她来当苦力的:“姜暮云,来呀来呀,请你吃饭!”
姜暮云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脚走了上来,刚一上楼就看见趴桌子上呼呼大睡的何安塘,眉头又皱了起来。
施月非常热情地上去招呼她:“坐呀!别客气,菜还没上来呢!”
姜暮云一脸嫌弃地在施月旁边坐了下来。
施月赶紧给她倒了杯酒,也不知道姜暮云受什么刺激了,想也没想就一口灌了下去,随后,她表情变得奇怪起来,看了何安塘一眼:“她喝了多少?”
施月简直要笑喷了:“她喝了半杯。”
姜暮云还想说什么,店小二已经端着一盘菜上来了,一整条鱼裹在黑黝黝地酱料里,上面撒着一些青丝做点缀,让人看了极有食欲。
施月兴致勃勃地问了起来:“这菜叫什么名字?”
店小二明显做过很多次讲解,介绍地时候说得特溜:“这是包公鱼,原材料是黑色的鲫鱼,因为它与包公黝黑的皮肤呼应,所以有了这个名字,这可是我们东至酒楼的特色菜。”
这之后,店小二又陆续端上来了好几道菜,醉蟹、淮南牛肉汤、毛豆腐、烧鸡、黄山烧饼、菊花糕。
姜暮云皱眉:“吃得完吗?”
施月笑了起来:“要是何师妹还醒着的话,可能不够吃。”
姜暮云居然还信了:“她那么能吃?”
“那可不,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她脸那么圆。”
姜暮云没再说话,而是夹了块菊花糕吃了起来,施月也夹了块菊花糕,你别说,还挺好吃的,有一种菊花的淡淡清香,甜甜的,入口之后,冰冰凉凉。
半晌之后,姜暮云突然开口:“对不起。”
施月一脸莫名其妙:“你道什么歉?”
“我仔细想过了,武陵的事应该真的不是姜护法做的,他没有理由,是我对他……和你,抱有偏见了。”
施月眨巴了一下眼睛,没想到姜暮云还挺明事理的,这反倒让她有些尴尬:“其实也还好,毕竟我以前也有点那什么了,当时年轻,小时候的事,你别往心里去。”
姜暮云抬头看她:“我发现你变了。”
施月心中一紧,有些担心自己会掉马。
姜暮云:“你以前绝对不可能给我道歉的。”
施月干笑了两声:“那时候年龄小,有些自以为是了,这不是长大了吗。”
姜暮云“嗯”了一声,又道:“你今天说的话都是真的?你真不喜欢他了?”
施月想起今天自己和姜昔玦说的那些话,感觉有些头疼,她真不是故意嘲讽的,她有点心虚地看了姜暮云一眼:“唉,以前是年轻,年少无知嘛,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好的,不喜欢了。”
姜暮云又“嗯”了一声,端起酒壶“咕咚咕咚”地就灌了下去。
等施月反应过来的时候,酒壶已经空了。
这酒的度数挺低的,应该没问题吧。这想法刚一产生,酒壶就从她手里滚了下来,她的脸也变得通红,却没像何安塘一样傻笑,而是瞪着施月,瞪得施月心里毛毛的,随即,“嘭”的一声,也砸在了饭桌上。
看着这一幕,施月都懵了,姜暮云看着挺傲娇的,怎么喝起酒来像愣头青似的,傻愣傻愣的……
施月茫然地将酒壶从地上捡了起来,她再一次怀疑她们喝的不是一种酒,就这玩意儿,能醉,别是装的吧……
随后她感觉到了尴尬,还好姜暮云醉了之后没乱说话。
现在的问题是,刚刚桌子上只趴了一个,现在桌子上趴了两个,她得怎么给弄回去?
施月又忍不住朝窗外望去,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但是路上的行人不减反增,大部分人都三五成群,手里提着灯笼。
很快,施月在街上看见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