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两个人的身影消息在了街道口,杨乔这才觉出到底是哪里不对了——这两个人不是关系不好吗?怎么看着……怪怪的?
……
刚走出早餐店,闻歌就挣脱了他的手,把手腕从他的掌心里拯救了回来。
冬天的清晨,起了大雾,蒙蒙然的一片,似蒙上了一层面纱,显得寒凉又神秘。空气里浸润的是冰凉的水汽,路边的小草小叔,都被这雾气渲染上了一层水汽,湿漉漉的。
闻歌掩着唇打了一个喷嚏,还没抬起头来,迎头被罩上了还带着他体温的外套。
温少远波澜不惊地扫了整个拢在他外套里的闻歌,伸出手把衣领翻好,这才重新握住她的手。
闻歌挣了一下没挣开,又挣了第二下。他还是不松手,她也不矫情,便由着他握着。
他的掌心就像是个火炉,温暖干燥,她冰凉的手指被他握了没一会,就渐渐地起了暖意。
闻歌步子迈得小,落后了他一步。就这样悄悄看了眼他的侧脸,被他紧紧握在手里的手指动了动,在他掌心轻轻一挠,见他转头看过来,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别开眼,问道:“干嘛不说话?”
“在想事情。”他清润的嗓音低沉,在这寂静无声的街道里显得格外清越。
不时有清脆的鸟叫声从树梢传来,闻歌一抬头,就看见站在树枝上的小鸟,那小小的喙张开着,明明那么小的一个身体,却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她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被他牵了一会,走进了小区后,这才不大情愿地解释道:“我和杨乔好久没见了,他要回去了,所以找我跟我说一声。”
温少远“嗯”了一声,眉梢却是一扬,连唇角都忍不住翘了翘,直到牵着她一路走回公寓楼底下时,他才开口道:“我在想你工作的事情,上次不是说累了,不想做了?”
闻歌那晚只是随口一说,不料他却记上了,还认真的考虑过。当下,微微睁圆了眼睛,摆摆手:“我就是说说的,现在还没有真的要辞职不干……”
温少远没接话,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后。他一手轻捏住她的下巴,一手覆在了她的脑后,作势要亲她。
闻歌下意识地抬起手挡在了嘴唇上,他吻下来的嘴唇顿时落在了她的掌心里,那微凉的嘴唇碰到她掌心的温热,就像是一涧山泉,清凉凉的。
闻歌一怔,还未来得及反应,他已经张开嘴,不轻不重地要了一下她的手心,微微的麻痒让她忍不住松开手,刚想抗议他无赖,下一秒,他垂下眼来看了她一眼,低头吻了上来。
一触即止,他很快离开。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俯身和她平视。
“我吃醋了。”他的声音清浅,语气无赖:“在你出国的第一年圣诞节后没几天,你哭着给我打了第一个电话。我隔天就到了……看到杨乔送你回家,看到他伸手抱你了。这瓶醋一喝就是四年,你知不知道?”
☆、第93章
第九十三章
闻歌有些懵。
虽然在这之前,她就知道温少远这四年内有飞过美国,来过明尼阿波利斯。但始终不知道,第一年的圣诞过后,只因为她打电话时哭了,便赶着隔日的飞机飞了过来。
那半年对于闻歌而言,格外特殊。一个人的放逐,在举目无亲的国度,远远不止是“艰难”这个词可以形容的。所以她在美国给他打得第一个电话,也记得格外清晰。
那晚她在室外那么寒冷的温度里差点被冻伤,给他打电话时,哽咽着无法成句。所有的委屈在听到他叫自己“闻歌”时,又统统咽了回去。
甚至,隔日接到他的电话时,还努力的粉饰太平。告诉他,只是想问问他好不好。但怎么也没料到,他那个时候,竟然就在那里。
她还因为他那句轻描淡写的“我以为你受了委屈,不太放心,想过来看看”而觉得委屈,可现在知道他只是因为她的一声哭泣,便放下一切,不远千里地赶过来,那些对他的埋怨瞬间便被冲淡。
闻歌吸了吸鼻子,闷声问他:“那晚你跟我打电话说的话我都记得……跟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在学校门口。”温少远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眼底的柔意几乎要满溢出来:“你说你过得挺好的,让我不用过来。连多跟我说句话都不愿意,随即找了个借口就挂了电话。”
闻歌哑口无言,嗓子似被堵了棉花,发不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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