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阿芜叹了口气,歪过头对林夜咧嘴笑了一下,好像受伤的人不是他,疼的也不是他一样,他虚弱的说道:“麻烦你,先帮我解开行吗?”
林夜一声不吭的过去帮他把手上的绳子解开了,阿芜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腕,缓缓的把腿放了下去,疼的直皱眉,但还没忘对林夜说了一句:“谢谢啊。”
他用胳膊撑着想坐起来,林夜赶忙按住他,说道:“别乱动,我背你去看医生吧?”
“这点儿伤看什么医生啊,帮我找件衣服吧,劳驾,再拿个湿毛巾来,用凉水沾一沾就好。”
林夜还是没说话,先把衣服拿过来给他披上了,然后去卫生间拿了条毛巾沾了点凉水,轻轻的帮他把腿上的蜡擦掉了,阿芜疼的直吸凉气,林夜一抬头看他,他居然还能对林夜笑出来。
看着他的笑容,林夜愣了一下,手上的力道没掌握好,阿芜“哎哟”一声叫了出来,对他说道:“还是给我吧,你没经验,还不如我自己来呢。”
“阿芜啊阿芜,你说说你,你说说你!你怎么能这样对自己呢!”七叔终于从结巴里调整了过来,一屁股坐在阿芜床上,又心疼又着急的说道:“不就是个黑翼的小头目,你至于的吗?”
“哎哟,我没事,有什么至于不至于的。”阿芜用安抚的口吻说道,七叔瞪了他一眼,他悄悄的挪开了目光,看着地板小声说道:“就算是个小头目我也得试试啊。我怕我来不及了。”
阿芜说完,闭上了眼睛,七叔长叹了口气,也把头转了过去,不看他这一身伤痕,也不再说什么。
半晌,七叔拍了拍床垫,对林夜说道:“你看着点他,我管不了了。”
林夜点点头,七叔站起身,又看了阿芜一眼,叹了口气,出门把门带上了。
林夜从阿芜手里把毛巾拿了过来,仔细的擦了擦他的伤口,确定没有蜡油了之后问他道:“伤口怎么办?要上药吗?真的不用看医生?”
“不用,谢谢你,让你看笑话了。”阿芜嘴角牵动笑了笑,看的出来是疼的难受,一贯妖孽的表情此时都看出来疲惫了,可让人痛惜又赞叹的是,他这张脸,即便是现在这样苍白疲惫的时候还是那么美,甚至比刚才跟刺手玫瑰似的张扬状态更美了。
这样的美,让人更想折磨他,看他更加脆弱,哀求的样子。
“你说什么呢,谁看着你这样还能笑出来啊。”林夜耸耸肩,让他别多想。
阿芜没有多想,他靠在床头上,疲惫的笑了笑,“还真就有人能笑出来呢。”
“林夜,你跟我说实话,你觉不觉得我很下贱?你说实话,我不跟七叔说,也绝对不会找你麻烦。跟我做朋友这件事应该是七叔拜托你的吧?你这种人是不会缺朋友的,你觉得我脏的话,现在就走吧,我不会怪你的。”阿芜难得的露出了一丝诚恳,一只手把身上的衣服向上拉了拉,想遮住自己□□在外的皮肤。
林夜心里一软,原来阿芜并不是不在意的。
林夜的手握成拳头,下意识的想捶阿芜一下,看到他伤痕累累又□□着的身体,拳头改成了手掌,轻轻拍了拍阿芜的肩膀,轻声说道:“我不会的,你有你的苦衷,谁也不比谁容易,我比你大两岁,以后有事别憋着,跟哥说说,帮不了别的,照顾一下总可以。”
阿芜眼睛弯弯的,温温柔柔的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七叔跟我说的让我照顾你,跟你说的肯定也是来照顾我,这个老头子啊,可真操心。”
七叔总是在操心,操心他会自杀,操心他被别人弄死,操心他没有朋友,操心他活的像只野鬼。不过……朋友这种东西,还真是挺奇特的。
他的第一个朋友。
想不到离开了那个人那么久,他还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第一次。
第一次,生命中出现了不属于那个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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