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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人说袁嘉顺像一条狗。他会用一生爱一个人,即使被伤害、被抛弃。在过去的一个月,他觉得自己逐渐摆脱了自己身上的“狗性”。他的神经从墨渚身上徐徐脱离分丝,不再会为了每一次想起墨渚而萦丝心。直到此时此刻,墨渚的眼泪落在他肩上,袁嘉顺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是一条狗。被一脚踢开了,看到主人对他招招手,就还是屁颠屁颠跟上去的傻狗。
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他,有两样东西是任何人都不能拒绝的——美人和被抛弃的小狗狗。更何况墨渚一个人就占了俩。
“阿顺,你不能丢掉我……”墨渚的双手紧紧环在袁嘉顺身上,将这个一米八多的大汉塞进怀里,“你这样太不公平了……”
袁嘉顺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墨渚以为他不耐烦,哭得更厉害了,哽咽着断断续续的重复着那几句话:“我、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不能让我喜欢你了,就不要我了啊……太过分了,阿顺……”
“你、你先别哭了。”袁嘉顺反手拍了拍墨渚的脑袋,在他怀里艰难地转了个圈给他顺气儿。墨渚在他怀里就像只听话的小猫,把脑袋埋在他肩膀上抽噎。袁嘉顺手忙脚乱地抚慰着怀里的猫崽仔,“对不起,你别哭了。”
“我不要你对不起!”墨渚听他这么说,却哭得更凶了,“你、你说完对不起,就要抛下我走了对不对!你这个骗子、骗子!”
眼看着墨渚越哭越厉害,袁嘉顺情急之下直接捧着墨渚的脸抬起来,粗暴地吻了上去。
墨渚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不哭不闹任由袁嘉顺将他脸上的泪水揩去。但当袁嘉顺想要结束这个亲吻时,墨渚突然松开一直搂着袁嘉顺腰部的一只手,改为扣在他的后脑勺上把他禁锢在怀里。他的舌头鼓胀着如同新鲜蚌肉般挤入袁嘉顺的唇舌之间,充满了原始的、被爱欲支配的情绪。热烈的亲吻很快地调动了情欲,袁嘉顺明显地感受到两人之间迅速升温,沸腾的情欲抵在他的小腹处。
“渚渚,别在这里……”袁嘉顺本想推开墨渚,双手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儿,只能松松垮垮的抵在墨渚胸前,欲拒还迎地接受他的吻。察觉到袁嘉顺不再抗拒,墨渚缠着他的腰,两人跌跌撞撞地摔倒在床上。墨渚在下,袁嘉顺跪坐在他身上。
“唔、还要……”墨渚含住袁嘉顺的舌头,仰起头狠狠吮吻着他,几乎要将他五脏六腑的空气都吸出来。黏糊糊的舔吻持续了将近十多分钟,墨渚才恋恋不舍地躺倒在床上。眸子里秋波涟漪地望着袁嘉顺,就像与盼望多时终于纵马归来的情郎缠绵的玉女。
“渚渚、呃!等等……”袁嘉顺挥开墨渚猴急着揉在他腰间的手,想从他身上爬起来,却被墨渚按住大腿根压在胯部。他清晰地感受到紧贴在身下炽热勃发的欲望,难堪地稳住身形撑在墨渚胸口,“你别闹!”
“我没有……再亲一下,我没有闹。”墨渚才缓了两秒,就又爬起来搂住袁嘉顺的腰吻了上去。袁嘉顺被他啃得嘴唇刺痛,忍不住咬了一口墨渚肆无忌惮的舌头,没想墨渚像是打了一针兴奋剂似的吻得愈发用力。他的手伸进袁嘉顺衣服里,两只发烫的手沿着背阔肌向上推蹭着一路抚摸到肩胛骨上。他像抓着两个把手一样握着两片横肌,汗液渗入指甲缝里,滑溜溜的几乎抓不住。
墨渚气喘吁吁,脸颊上浮现两片明显的酡红,浅褐色的眼仁迷离且涣散,浅浅分开的嘴唇上亮晶晶的,露出贝齿红舌。袁嘉顺几乎要陷入这片美好的情欲,却在墨渚开始脱他裤子时忽地回过神来:“等等!”
“嗯?”墨渚的脸埋在袁嘉顺胸前,迷茫地挑起一边眉毛。
“你冷静一下!”袁嘉顺膝行着向后退了半步,勉强与墨渚拉开些许距离,“我们都得冷静一下,我不是来找你……找你上床的。”
“可是我想要。”墨渚委屈地嘟起嘴,不服气地又靠了上去。
“渚渚!”袁嘉顺满脸通红,羞恼不堪地推开了墨渚。墨渚的脑袋“咚”的一声撞在床柱上,他闷哼,眼睛红了,泪水要掉不掉的在眼眶打转。
袁嘉顺刚出手就悔青了肠子,干巴巴地伸出手要去看看墨渚有没有伤到,却被躲开了。墨渚别开脸,不让袁嘉顺看到自己的脸,一颗颗落在被单上的泪珠却出卖了他。他气竭声颤道:“冷静、冷静、冷静!你让我冷静,可我要怎么冷静?!你说你不是来找我上床的,你当然不是!你和雪城好上了,早就把我忘了不是吗?”他抽噎一声,接着哭声凄厉地控诉道,“你这样让我要怎么冷静?你以前问我喜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对,我好喜欢你!我要怎么冷静?让我冷静地看你和别人上床吗?”
“渚渚,我不是这个意思……”袁嘉顺脑袋如同一团浆糊,想让墨渚停下来,却也知道自己不占理,只得保持沉默。
“你现在连解释都不想解释了是吗?”墨渚冷笑一声,抹掉了眼泪,“你当然不解释,我都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袁嘉顺眉头紧锁,墨渚什么都可以责备、可以怀疑。唯独他对墨渚的爱是不能质疑的——尽管他的确问心有愧,却还是会下意识因为墨渚的这
', ' ')('种怀疑而感到钻心。
“我讨厌你和雪城,或是任何其他人一起出门。不只是现在,更早,你们第一次单独出去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知道你骗我的,之后的无数次你都在骗我,你还以为自己装得天衣无缝,呵。”墨渚声音沙哑无力。
袁嘉顺着实吃了一惊,墨渚很快便回答了他的疑问:“想问我为什么不直接问你?怎么问?‘你出轨了吗”?……那种像小媳妇抓外遇丈夫一样的事情你要我怎么去做?”他顿了顿,抬眼嘲讽似的睨了袁嘉顺一眼,“况且你说没有那回事,我决定相信你……结果我们都看到了,呵。这就是你说的喜欢。”
墨渚垂着头,双手撑在身体两侧,看上去像是浑身只靠一副破碎生锈的骨架支撑着的行尸走肉。袁嘉顺这才看清他眼底的青黑,连带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都没了以往的神采奕奕。
“记不记得雪城回来那天?”墨渚像是完全抛下了架子,自暴自弃破罐破摔,“我故意很晚回来,就等着你来问我去做什么了。你什么都没问,是不在意吧?”
墨渚看袁嘉顺抿着嘴,以为自己猜对了,冷笑道:“算了,辛苦你和我这种尖酸刻薄的人在一起了。想走就走吧。”在他说这话时,袁嘉顺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墨渚眼里的泪水再也盛不住地落了下来,无声地抽噎的样子就像一个破碎的洋娃娃。
墨渚的泪水如同冰雹砸进袁嘉顺柔软的心脏,疼得他说不出话。于是他抱住了墨渚,不理会对方象征性的挣扎,沉声道:“对不起。”他的嘴唇贴在墨渚柔软的发丝里,温柔地按压着墨渚的后颈安抚道,“我在乎的,我很在乎你,我比任何人都在乎你。我只是没有勇气问你——万一问了你之后,你告诉我你们去约会了呢?我很怕那样的答案。”
“你就会骗我!”墨渚的声音一下子拔高,几乎是尖叫着抓紧了袁嘉顺的背,“你在乎我怎么会将近一个月,整整二十四天!没有来找我!”袁嘉顺胸前的布料几乎浸湿,他听到墨渚哭着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知道我错了,我刚出门就后悔了,我都想好了要是你来找我我就立马道歉……呜、可你没来……”
袁嘉顺心脏都搅成一团,深深叹了口气抱住墨渚的身体,硌得他有些疼。
“对不起……我道歉嘛,我、我不该那么对你……”墨渚哭得像个被妈妈骂了的小孩,抽抽嗒嗒地埋在袁嘉顺怀里,“我应该先跟你、唔、先谈谈……不应该上手,对不起……”
“没事,我不生气了。”袁嘉顺说,“对不起,我没来找你,我需要一些时间整理心情。”
“……嗯。”墨渚模糊地答道。
“渚渚,我有些很重要的事儿想跟你说。”袁嘉顺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这让墨渚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他开始挣扎推拒:“不用了!我不想听,你别说了!”
“我必须告诉你!这对我们的未来很重要,你不能不听!”袁嘉顺粗吼一句,趁着墨渚被镇住时深吸了口气道,“我被强奸过。”
墨渚整个人瞬间像是被冻住了似的僵硬,过了半晌才回过神:“你说什么?”他面色苍白,配上那双哭得通红的眼睛,看上去像是个重疾病人,“你被……”
“被强奸过。”袁嘉顺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墨渚的表情,见他脸上没有丝毫怀疑,这才舒了口气。他继续说,“最初只是被尾随,后来他对我进行猥亵……甚至以要向你曝光作为要挟我的筹码,逼迫我去和他上床。”即使是第二次向他人坦白这些,他的声音仍然会不住地发颤。因为害怕面对墨渚,他甚至把头压低,不敢面对,“记得年初我不在家,你等了我很久的那次吗?他逼迫我去他家里……我在那里呆了将近一周。”
墨渚浑身发寒,嘴唇哆嗦着:“你、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嗯,就像你不信‘我爱你’一样,我当时也不敢赌你喜欢我。”袁嘉顺苦笑一声,“我没人能够倾诉,只能一个人藏着掖着,回到家后我还是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你……”墨渚猛地抬头,满脸的不可置信和痛苦,“那天你也是……”
“嗯。”袁嘉顺点点头。这轻描淡写的模样落在墨渚心里却是一击重拳,他将身子蜷缩在一起,卑微地埋在被窝里,从五脏六腑挤出一丝悲鸣。
袁嘉顺叹了口气,摸了摸墨渚的脑袋:“没事,我现在没事了。”
墨渚一把抓住他的手,先前缠绵时的温度早就散得一干二净,细白的手指像是冬天屋檐下的冰柱一样,冻结在袁嘉顺手掌上。他凄厉的哭声隔着被子传出来:“对不起、对不起……”
“哎你别哭了,真的没事。”袁嘉顺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墨渚的背,毕竟他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让墨渚难过,“我之前去见雪城就是因为他也知道这些,他就会安慰我什么的……唉,我也不是想要合理化我做的亏心事儿啊,的确挺渣的。”
没想到墨渚听了他的话,哭得更凶了。袁嘉顺只好把墨渚揽进怀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反而变成他去安慰对方:“别哭了,你不知情,不是你的错。”
“我、我…
', ' ')('…”墨渚哭得脸上都是泪水,湿乎乎的一片糊在袁嘉顺袖子上,哽咽着问,“阿顺、我是不是把你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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