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瑙一听这个,顿时不语。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本王的亲卫未得将令,擅自射杀聚众闹事的钦犯,本王自会予以惩戒,至于两个村子究竟被谁劫了,等灾后自有受害村民出面指证,到时定要追究!”
于瑙咬咬牙:“煜王殿下打算如何处置这兵痞?草民要个说法!”
李庭霄乜他一眼,唤道:“阿宴!”
白知饮心里打了个突,上前听令。
李庭霄吩咐:“去林子里挖个坑,将他兄长埋了,动作小心着些,多两层草席。”
白知饮愣了下,随即嘴角抿成一线,抱拳领命。
于瑙瞪眼看着白知饮往他兄长尸首走,跳起来拦住他:“等等!”
他问李庭霄:“这便是惩戒?”
李庭霄反问:“不够?”
“当然不够!”于瑙知道自己被耍了,但大势已去,再废话八成要把自己也搭进去,于是便把恨意卸在白知饮身上,“起码让他对我兄长尸首三拜九叩,下葬时行子孙礼!”
白知饮脸色变了变。
子孙礼?
他父亲死时,他身陷狱中,连收尸都做不到,这会儿却要对恶人行子孙礼?
毕竟白知饮对百姓动了刀兵,百姓自然就站在他的对立面,听于瑙这样说,周围人也都纷纷鼓噪。
“让他给于兄弟磕头!”
“应该的!于兄弟不过是言辞激烈了些,凭什么无端伤人性命?”
“这算什么聚众闹事?要这么说,我们这些可怜人全都该死吗?”
李庭霄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轻笑:“子孙礼?于瑙,本王的贴身侍卫见你们府尹都不用跪,你敢要他跪?你兄长要骑到朝廷四品官头上了?”
煜王明显对贴身侍卫有维护之意,于瑙看明白了,知道再强求也强求不来,于是心有不甘地看了白知饮一眼,掉头去给哥哥收尸。
白知饮刚要跟上,却被李庭霄喊住:“阿宴,带几个人去帮忙。”
白知饮刚想回绝,回头看到他别有深意的目光,顿悟。
他这是防着那几个刺头对自己下黑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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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万人暂住城外,分批次往各县疏散,帐篷被褥从各县运来不少,热粥一大车接一大车地拉过去,总算把这些人给安顿下了。
于瑙挑三拣四,花了近两个时辰挑好地方,把尸首给埋下。
虽然不用磕头,白知饮看到那土包终究心软,在坟前给行了一礼,陪他一道来的老艾他们见状,也陪着一起抱拳弯腰鞠躬。
“呸!”
脚边落了一团被嚼过的树枝,白知饮淡淡抬眼扫过不服不忿的于瑙,一脚踏在树枝上,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