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潘皋王心中始终有疙瘩,又一次听信小人谗言,一时冲动为白霭做了这个局,想除掉他。
可后来白霭被杖毙后,他在跟白霭那些交好的朝臣的眼中看到许多次失望和不赞成。
潘皋王考虑,这还只是有证据处死白霭的情况,若是他们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特意嫁祸……
后悔加上心虚,他想杀掉帮他做局的朱云察灭口,于是便找借口派他带一队人去雪山办事,其实在山中设了伏兵。
好巧不巧,那天暴雪,山中成了迷魂阵,朱云察走错了路,一路走到绵各草原,几天后等雪停再回到任务地点,看到有大队人马埋伏过的痕迹,立刻什么都明白了。
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脱离了潘皋,投诚绵各王,就带着他那两千人的队伍拼命收纳草原上的游牧小部落,这才成了今天的朱云察部。
他说这些是为了跟煜王炫耀自己有多果决,或许有夸大的成分,但护国公那段肯定是真的,他没必要说谎。
信,白知饮是红着眼眶看完的,柔和的下颌线绷出了硬朗的棱角。
李庭霄有些惊讶:“你外公竟然是恪天军的统帅?”
要知道,恪天军是很硬的一股力量,他们当初圈的东林一带,名义上是潘皋的地,实际上不怎么服潘皋管,潘皋王防他们像防贼似的,原来有这样的因果。
白知饮显得垂头丧气,摇着头:“我不知道,我母亲从未提及娘家人,我以为她没有亲人。”
李庭霄想,大概决裂是在白知饮很小的时候,或许他根本都还没出生。
“难怪潘皋王会留下你们母子,或许时恪天为你出过力呢!”他笑着牵起他的手,“饮儿,除了密之,你还有其他亲人呢,真好!”
白知饮一愣,慢慢抬起头,烛光落在他眼底,形成跳跃的光点,一股澎湃的热气涌入他的胸腔,又慢慢溢满全身,让他眼眶里的泪再也忍不住滑了出来。
他用力搂住李庭霄的脖子,伏在他肩头哭得极其委屈,嘴里不停呢喃着:“我还有亲人呢,我有外公的……”
李庭霄微笑着顺他的背:“是呀,多好,饮儿有密之,有外公,还有相公!”
白知饮破涕为笑,眼泪鼻涕抹了他一身,不好意思地掏出帕子帮他擦他身上玄色半臂,脸上的笑便停不下来了。
李庭霄抓住他的手,轻轻在他唇角啄了一下:“等这边事情了解,我陪你回去见外公,好不好?”
白知饮点点头,虽然他恨不得立刻长翅膀飞去东林跟外公相认,更想找潘皋王讨个说法,为父亲和哥嫂报仇,但李庭霄这边正关键,他不想让他分心。
李庭霄将信的前半段又看了一遍,又拿出昨日收到的西江王的信,两相对照,唇边勾起笑意:“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准备准备。”
白知饮用帕子揩了揩仍然湿润的眼角:“准备什么?”
“明天想不想出去走走?”
“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