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皇后紧紧地攥着掌心,隐忍着她轻声道:“把伺候太子的宫女太监拖下去杖责二十,罚俸三月。”
元贞帝语气不变,冷冷道:“皇后可是年岁大了,这脾气也愈发大了。”
“陛下为何要这么待臣妾。”吴皇后厉色指责着元贞帝,“太子危在旦夕,陛下您却有心宠幸嫔妃!”
她其实不怪他宠幸宫婢而是觉得他年岁渐长,不该耽于女色且鄞州干旱已是弄得人心惶惶,他身为帝王应当体察民情而不是流连于温柔乡。
可如今太子病重,他身为父亲却不闻不问,难道她们母子在她眼里就这般轻贱。
元贞帝抬眸正对上吴皇后的目光,他冷声道:“皇后乃后宫之首,自应当以身作则,这些年朕对你处处忍让,皆因你是朕的结发妻,而你却作出这样龌龊的事来,让朕怎么容你?”
吴皇后身子发颤,她愣了愣道:“陛下又安了什么罪名在臣妾头上?恪儿是陛下的嫡长子,陛下不怜惜他,便只有臣妾这个当娘的去疼他,难道这也有错?”
元贞帝眼眸微眯,他觑着吴皇后,沉声道:“皇后当年用在朕身上的合欢散,可是太子从你手里得来,事已至此皇后还要欺瞒朕多久?”
“只因您当年一句戏言,恪儿非得娶沈晚,如今闹成这样,陛下也难辞其咎。”吴皇后戚戚的说着,露出眼底的失望。
元贞帝怒不可遏道:“看来皇后真是病的不轻!来人!把皇后送回长乐宫!”
这时,殿外急促的步履声传来。
“陛下!皇后娘娘,沈姑娘说要见太子殿下。”
沈晚福身一礼,她恰到好处的出现,巧妙的掩化了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
吴皇后少顷变了脸色,温柔道:“沈姑娘有心,现下太医正为太子诊治,你等会儿再过去。”
沈晚明亮清澈的杏眸顾盼流转:“臣女有事向陛下禀告。”
元贞帝瞥了眼沈晚,随后说道:“有事便说。”
沈晚抿唇,沉吟半晌才幽幽的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道来。
“放肆!大胆沈晚竟敢妄议太子!”听得沈晚所言,吴皇后根本坐不住,她指着她的鼻子,疾言厉色的喝斥。
元贞帝眉头略微紧皱:“沈晚,你继续说,将事情说清楚。”
吴皇后惊愕地转头看向他,“陛下,恪儿是您嫡长子啊,您……”
元贞帝不耐的瞪她:“皇后再多说一句,朕立马废太子。”
吴皇后顷刻缄默,她恨不得撕碎沈晚的嘴,她咬牙切齿的盯着她。
沈晚察觉到她的视线,慌乱地垂下了头,“请陛下明鉴,臣女若有半句假话,甘愿受罚。”
元贞帝没有说话,他摆了摆手,几名锦衣卫上前。
他深深看了一眼皇后:“皇后身子不适,你们几个马上护送皇后回长乐宫,没有朕的的旨意不许让皇后踏出长乐宫半步,若有半点差池,唯你们是问。”
吴皇后凄厉的喊叫:“陛下,您不能这么对臣妾!”
元贞帝眉眼肃然,他语气平淡不带任何感情:“朕当你是结发夫妻,可你做出的事实在让朕失望。”
吴皇后缓缓笑出声来,笑得凄凉,声声斥责:“沈晚,你个贱人!早知如此本宫就应该让太子杀了你!”
她不甘心,这叫她如何甘心!
元贞帝道:“还不快拖下去!”
吴皇后被拖出含光殿后,她面色铁青地站着,眼底浮现狰狞之色。
她煞费苦心为太子铺路,岂会轻易放弃。
沈晚,她记着了,今日太子受的苦楚,来日她必将如数奉还。
第32章.林州爹娘都会护你周全
含光殿,太医为太子诊过脉,又商量了一番,照实朝元贞帝禀道。
“陛下,太子像是服了五石散,才会吐血。”
元贞帝闻言瞳孔锁紧:“此乃禁药!太子是从何得来?”
太医面如筛糠,他颤颤巍巍的跪地,平稳气息说道:“微臣不知,只是太子他服食的并不多吃几天的药就能好,但太子殿下往后的日子怕是会一日比一日差,能不能活过三十唯靠天命。”
太子今时二十有一,如若以药叼着他的命,兴许还能撑个几年,但太子围猎场受的伤已经伤及五脏六腑,现下太子又服食了五食散,只怕性命堪忧。
太医说罢额间冷汗宛如潺潺流水,他抬袖抹去水泽,颤声道:“陛下,微臣竭尽所能也会救回太子。”
元贞帝顿了一下,旋即淡淡道:“好好照顾太子,朕会给你们赏赐。”
太医显然有些吃惊,他面上不显心底却思忖着,陛下竟真如传言那般不喜太子,难不成废太子确有其事。
他神情复杂,但还是躬身而退。
沈晚望着元贞帝,微微屈膝福礼:“臣女多谢陛下恩典。”
压在她心上的那块大石总算是挪开了,她想从今日起应当能睡个安稳觉。
元贞帝垂眸,淡声道:“你要谢,还是去谢容王,若非他,朕并不知道太子和皇后做的事。”
他确与皇后置气,可也没有不顾太子安危。
沈晚身子僵硬,杏眸蕴着点点水泽。
容王居然会帮她。
而她方才遇到他时,还说出那番僭越失礼的话。
沈晚长睫半垂,犹疑了片刻道:“那臣女是该谢谢容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