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为太过期待,一个人等了很久,却始终没等到人回来。
她永远也无法忘记他父亲加班回来后看见她一个人孤零零守在家里痛心的模样,事后父亲和后妈关着门大吵了一架,从那以后,她再也不对她的后妈有所期待了。
她始终无法释然。
郑文玉大概也是无法释然的,无法原谅因为她这个继女,自己的孩子没能来到这个世界。
想到往事,蒋宜突然觉得累极了。
她觉得自己说的那些尖锐的话有些傻,闭上了嘴。
她没有再看郑文玉,因此错过了郑文玉脸上疑惑的表情。
她从包里拿出一物,伸手递给郑文玉:“拿去,里面是十万块钱,感谢你先前的见义勇为。”
那是一张银|行|卡,她将密码告知。
她觉得郑文玉是想要钱的,不然也不会以前对她那么冷漠,最近得知了她在当模特之后,突然间就对她好起来。
静默。
许久,郑文玉开口道:“蒋宜,你平时也像这样给你爸钱了?”
蒋宜有些不耐:“他为这个家辛苦这么多年,我给他钱怎么了?”
说着,将卡塞给郑文玉,拉着林安笛就走。
在她身后,郑文玉留在原地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当晚,蒋宜又一次喝醉了。
林安笛知道,蒋宜其实很在意她的那个后妈,说是恨也好,总之是很在意的。
听蒋宜说,在她的后妈流掉那个孩子之前,对方对她很好,是在流掉那个孩子之后才对她冷漠了起来。
林安笛不知道怎么安慰蒋宜,当晚陪蒋宜在蒋宜家住了下来。
第二天,蒋宜接了工作要出门,林安笛一个人去的学校。
又过了一天,今天是李鸣呈从剧组回来的日子,林安笛也接到了消息,确定对方会回来。林安笛心情不错,放学后没有像往常留下来做作业,而是提包就走。
她打了辆车回公寓,到了公寓楼下,见楼道里隐隐约约有个人影,她以为是李鸣呈在楼下等她,正要扬起笑容,那人从楼道里出来了。
不是李鸣呈,而是……被茵彩开除的品牌部经理。
林安笛脸上笑容一僵。
茵彩的品牌部经理看起来普普通通,倒是十分精通尾随之道,前几天才尾随了蒋宜,今天刚出院,连头上纱布都还没拆,又找到林安笛这儿来了。
林安笛防备地看这个大叔,余光扫视着周围,寻找保安。
茵彩的前品牌部经理一副落拓至极的样子,一身西装皱皱巴巴,仿佛几天没有换洗过,看起来很有那亡命之徒的调调。
看起来。
这个大叔当然不是亡命之徒,他惜命得很,之所以找到林安笛这里来,只是气不过自己被开除,来吓一吓这个小姑娘,别的他也不敢做什么。
而效果是非常明显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被自己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的样子,这位前经理心里终于觉得舒坦了一些。
他还想更舒坦一点,于是凶狠一笑,慢慢欺近对方。
林安笛看着这慢慢朝自己靠近的大叔,心里想要逃跑,但身体还没从本能的僵硬中缓过来,以至于看着像个桩子似的戳着,但突然间,她语调怪异地“啊”了一声。
伪亡命之徒的前经理以为她被自己吓破了胆,心中得意。
就在这时,他感觉一道冰凉刺骨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背上,针扎似的,让人无法忽视。
他心中一悚,惊疑不定地转过身去。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一道黑影伴随劲风猛地扫过他的脖颈,极致的压迫感让他产生了自己已经尸首分离的错觉,他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黑影携着劲风堪堪扫过他的脖子,砰——落在他身侧的墙壁上,他呆愣许久,机械地侧过头,看见一只男人的脚。
有人用脚扫过了他,差一点就踹断了他的脖子。
劫后余生的心悸让他的心脏阵阵发麻,他脚一软,跌倒在地。
尿骚味从他身下传来,他被吓尿了。
他本想吓唬一下别人,现在却被别人吓破了胆。
另一边,林安笛看着从楼道走出的男人,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
“鸣呈——”
第21章热搜再上热搜。
林安笛利索地报了警,不久之后,深谙尾随之道的茵彩的前品牌部经理就被带走了。清了场,林安笛无意间扫到那位经理留下的印记,不由想起李鸣呈刚刚那又狠又快的一脚。
李鸣呈很会打架,林安笛以前就知道,学生时代他凶名在外,那可不是浪得虚名,只是他收起戾气太久,以至于林安笛都快忘记他打架时的模样了。
李鸣呈真的改变了很多。
不过她的男朋友并非是为她改变的,他在他们交往之前就改变了。
林安笛清楚记得,她第二次遇见李鸣呈是在学校的小山坡。
他们学校初中部和高中部中间隔着一个小山坡,山体中间被破开修了一道梯形梯,以连接前后两个学部。而被梯形梯破开的两边山体则没有被开发,上面稀稀拉拉种了些树,其中一边的山上更是生长着一棵百年老银杏树,事实上学校里的这个小山坡之所以没有被学校铲平就是因为这棵保护级别的老树。
平时偶尔会有学生翻上山坡去玩耍,不过去的人很少,大多时候都很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