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鸣呈走红之初就拥有庞大的女友粉群体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期然间,林安笛的视线撞上李鸣呈的,她蓦地烧红了脸。
她没有挪开视线,不舍得,只是往嘴里塞糖的频率高了许多,嘴里被赛得满满的,像只小仓鼠。
李鸣呈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那一刹那,掌镜之人赶紧摁下快门,定格这一瞬。
“哇!拍到了好东西!”
摄影师忍不住惊呼。
李鸣呈看他一眼,从布景中走出。他并不好奇那所谓的好东西是什么,径直走向了林安笛,对她道:“久等了。”
林安笛摇头。
李鸣呈问她:“无聊吗?”
“不无聊。”林安笛展开手心,露出一堆糖纸,“那边的姐姐给的糖果。”
“甜吗?”
“甜。”
李鸣呈说“哦”,不知道他想了什么,偏浅的眸色突然变深了些许。
负责拍照的摄影师走了过来,插|入两人间的话题道:“所以,妹妹,鸣呈,你俩真是情侣而不是兄妹啊?”
李鸣呈懒得搭理他,倒是林安笛脸红着微微点了下头。
得到确认的回答,摄影师惊奇:“那你们高中时期干嘛搞那种让人误会的称呼?”
下一秒他恍然大悟,拍打额头道,“难道是情侣间的小情趣?”
林安笛张了张嘴,没出声。
她偷看了李鸣呈一眼,被后者抓了个正着。
他正看着她。
林安笛:“……”
摄影师以为自己找到了答案,一脸黑线地想这两人真能玩,心里却隐隐羡慕。
短暂地休息了一会儿后,拍摄再一次开始了,直到过半小时后才完全结束。一等结束李鸣呈就去卸掉了脸上偏显厚重的妆,换上自己的私服,然后带着林安笛离开了。
出了摄影棚,坐到车上,李鸣呈问林安笛:“东西带来了吗?”
林安笛“啊”了一声,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他。
李鸣呈道了声谢,没打开文件夹查看,随意把其放在了一边,说:“我现在要去一趟‘佰’,安笛,你要一起去吗?不去的话我让助理送你回去。”
林安笛的回答是去,今天她休息,她想去那边运动一下。
李鸣呈“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她的唇上,下一秒倾身舔了一下。
“果然甜。”他道。
林安笛:“……”
李鸣呈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红通通的小女友,但没有,林安笛似在走神,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逗弄一般。
他的眸光闪了闪,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问她:“在想什么?”
林安笛微一侧头,拿脸蹭他的手,声音软绵绵地说:“鸣呈,对不起。”
“对不起?”
突然道歉?
李鸣呈没有跟上她的脑回路,
“我不该喊你哥哥。”林安笛说道。
“……”
林安笛第一次喊李鸣呈哥哥是在那个秋天即将结束的时候,依然是在那棵古老的银杏树下,那天林安笛没有在树下刷题,她带了练习册来,却从始至终都没有打开。
她在发呆,眼眶红红的。
少年的李鸣呈也没睡觉,他侧着头看她,过了一会儿,他走到她面前,问她有没有吃的。
这些天少年经常问她要吃的,林安笛听说了那样的流言,以为他家里困难,所以在第一次被要吃的之后就总是在包里放上一些好吃的零食,有时是进口巧克力,有时是手工甜点,换着花样来。
但今天的林安笛没有准备,什么都没有。
她看着他,那双总是亮湛湛的大眼中蒙了一层阴影,里面沁出点点水润。
她搂紧了自己的包,半晌,从里面拿出了自己的钱包。
她把钱包递给了少年的李鸣呈。
“我没有吃的,我给你钱,我可以叫你哥哥吗?”——林安笛当时是着么说的。
当时学校里关于李鸣呈的流言甚嚣尘上,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结合当时的情境,这话怎么听都有些伤人。
但少年的李鸣呈看到了她发红的眼角,眉梢动了动,竟是接了过去。
他的表情依然淡淡的,他没有去看钱包里的钱,很随意一般就应道:“好啊。”
于是林安笛多了一个“哥哥”,她总是黏着他,甚至去他的班上找他。
当时李鸣呈已经跟林安笛在树下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有了不少接触,但他第一次知道这个女孩子这么黏人的,在几年后,两人开始交往,李鸣呈才知道林安笛当时变得黏人是因为抚养她的爷爷突然急病离世了,而她所能寻求依赖的所有人都在忙碌中,无法分担她的忧伤。
所以她拿钱给自己买了一个哥哥。
也是因为他们之间存在那样一段经历,所以即使林安笛后来不再叫他哥哥,他们开始交往,李鸣呈也依然怀疑恋人对他的仰慕成分太多,亲情大于爱情。
这是李鸣呈心中的一根刺,是他在他跟自己恋人的这段关系中始终无法自信起来的根源。
而林安笛,她后来自发地停止了“哥哥”这个称呼,显然不是不知道自己当初的那句话是很伤人的。
她知道,并且一直深深懊悔。
“对不起。”她再一次道歉,几乎要哭了。
李鸣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