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苏云景倒了两次地铁,按照江初年约定的时间,准时到了咖啡厅。
江初年在二楼隔间等他,苏云景被服务生带了过去。
推开门,就见坐在窗边,穿着银灰色马甲跟白色衬衫的江初年。
完全褪去年少稚气的男人,已经不像过去那么腼腆自卑,身上有一种从容不迫的精英范。
见苏云景进来了,江初年让他坐。
苏云景拉开面前的藤椅,坐了下来。
江初年看着坐对面的清隽青年,目光有一瞬的失神。
虽然原主今年已经二十岁,但长相比实际要年轻很多,像十七八的少年,也就是闻辞去世的年纪。
江初年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垂眸喝了口咖啡。
“把你约到这里,是因为隐秘性好。要是让你的经纪人知道,还以为我们俩再谈以后的合作,对你解约更不利。”
再抬头时,江初年眸里的情绪散开了,“如果你相信我,可以把解约的来龙去脉跟我讲一遍。”
苏云景自然是相信江初年的,要不然也不会一开始就想找他。
只不过这里的事有点复杂,牵扯到许淮跟闻燕来的恩怨,苏云景不好说出来,只能含糊过去,说自己不知道因为什么得罪了许淮。
把原主答应潜规则这事,也尽量淡化,毕竟他的最终目标是回小酷娇身边,总不能让他们以为他是利益熏心的人。
听完苏云景美化版本的解约经过,江初年给的建议就一个字,耗。
耗到《花样少年团》开始录制,严伟在苏云景身上压榨不出价值。看不到苏云景成名的潜质,他会主动将苏云景踢出公司。
江初年嘱咐苏云景,最近不要跟任何经纪公司有接触,也不要急于找其他工作。
要是被严伟抓到把柄,可能会被讹一笔解约费。
像他们这种训练生跟公司签订的合同,条约都是十分苛刻的,训练生是弱势那方。
平时私下接个活没事,但公司要是想追究起来,一抓一个准儿。
江初年还看了苏云景的合同,特意提醒他合同几条深坑。
江初年前后态度差太多,在飞机场还让苏云景不要找他,今天就细致耐心地跟他说了这么多解约事项。
苏云景忍不住心里的疑惑,开口问江初年,“能不能多问一句,你为什么突然又想帮我了?”
不是江初年想帮苏云景,是傅寒舟突然想要帮他了。
江初年不清楚原因,傅寒舟没跟他解释,也不准备露面,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江初年抿了片刻唇,半真半假,“因为你跟我一个朋友长的有点像,我回去想想,还是觉得拉你一把。”
其实就算傅寒舟没开口,要是听见苏云景处境很惨,他也会忍不住伸援手。
只是希望苏云景能长个教训,知道娱乐圈不好混就别趟这个浑水,找个适合自己的工作。
谈完正经事,江初年没跟苏云景闲聊,离开了咖啡厅。
一辆低调的黑色辉腾停在路边,江初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对旁边的人说。
“严伟好解决,就是许淮搅在里面有点麻烦,短时间内解不了约,要是一分解约费都不出,这事估计要耗一年左右。”
这是江初年依照自己对严伟,以及经纪公司的做派,得出来的结论。
傅寒舟没有说话。
他的眉眼明明很艳,但隐在黑暗时,却沾着孤绝冷意。
江初年不由看了傅寒舟一眼,见他垂着眸,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近这两年,傅寒舟越来越沉默,除了拍戏说台词的时候,大多时候都一个人安静待在。
江初年知道他很孤独,也很想他走出来。
但他自己跟自己较劲,江初年也束手无策。
苏云景跟江初年见了一面,心里有谱多了,只不过他能耗下去,身上的钱耗不起。
苏云景身上只有不到两千了,原主还欠着花呗一万多,借呗三千。
现在他不能出去打工挣钱,严伟为了逼苏云景乖乖就范,肯定也不会再给他介绍戏拍的活儿。
苏云景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为了能还花呗借呗,他把原主的奢侈品拾掇了出来,挂咸鱼网上卖。
宿舍有锅有灶,买点米面油就能自给自足,这样能省一笔吃饭的钱。
《花样少年团》马上就要开拍了,苏云景这边一点都不松口,来公司训练室也是划水混日子。
严伟也不知道苏云景是真想退圈,还是找到了新的下家,他找人跟其他公司打听的同时,还让袁明他们盯着苏云景在宿舍有没有异常。
袁明或明或暗地问了苏云景好几遍,跟公司闹这么僵,是不是真的打算回老家种地了?
无论跟谁,苏云景都是那套,他想回老家找个安稳工作。
不管公司安排什么,苏云景照做,但就是做不好。
问就是业务能力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