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一想,不打扰才是最好的祝福。
对他们而言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放下才能开始新的生活。
苏云景现在要真回闻家了, 闻燕来他们也不会把他完完全全当闻辞,他的存在只会时刻提醒着他们失去了一个亲人。
傅寒舟仍旧挡着闻燕来,口气更冷了,“他不是闻辞。”
“你让开。”闻燕来压抑着,说话时只有粗哑的气音。
见闻燕来情绪不对, 慕歌担忧地走上前, “闻姨, 你没事吧?”
躲着也不是办法,苏云景从小酷娇身上站了出来,主动跟闻燕来打招呼。
“您好, 我叫苏云景。”
闻燕来眼瞳颤了颤,里面的光散开,视线没有焦距。
她像是在看苏云景,又像是在通过苏云景看什么人,眼底的雾气更大了。
在这样的目光下,苏云景硬着头皮说,“我听寒舟说过,我跟他以前一个朋友长得很像。”
“这个确实很巧。”苏云景干笑,“但我真不是闻辞,您可能认错人了。”
傅寒舟显然不想让苏云景跟闻燕来有什么交集,淡声对苏云景说,“我们走吧,朋友在等着呢。”
苏云景冲闻燕来礼貌地点了一下头,和傅寒舟离开了。
闻燕来的目光跟着他,似乎想追过去,却被慕歌拦住了。
似乎怕刺激到闻燕来,慕歌声音很轻,像三月春水一样柔,“闻姨,他看样子也才二十,应该不是的。”
慕歌曾经听闻燕来提过,她有一个很疼的侄子,在十年前出车祸去世了。
慕歌不知道对方的全名,小名好像就叫小辞。
闻燕来的梦被戳醒后,难得露出脆弱的一面,嘴唇微微翕动,神情难以抑制的悲伤。
慕歌知道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看见闻燕来这样,心里也有点难过,低声安慰着她。
湘西江是京都的老菜馆,装修风格古典雅致。
绕过那个长廊时,苏云景回头看了一眼闻燕来跟慕歌。
傅寒舟发现他这个举动,沉默地把他拉走了。
见小酷娇有点不高兴,苏云景哭笑不得,再次肯定他就是醋精转世。
吃情敌的醋,苏云景还能理解。
但朋友家人的醋,小酷娇都吃,这就让苏云景很头疼。
苏云景上次那个身份出车祸去世后,没多久闻燕来就跟沈年蕴分居,直到现在俩人也没和好。
闻燕来沈年蕴没有领结婚证,分居就等于分手。
他们俩分开的事,苏云景还是听傅寒舟说的,虽然他没详细说原因,但苏云景也能猜到和自己多少有点关系。
以前苏云景吃住行都是花闻燕来的钱。
即便她不是一个好母亲,可一码归一码,她对不起的是闻辞,苏云景穿来之后,她对他很不错。
不管是陆家夫妇,还是闻燕来,郭秀慧老两口,只要是养活过苏云景的,他都很感激。
苏云景安抚醋精,“好了好了,我不看她了,谁都不能撼动船船在我心里的位置。”
“别跟她回去。”傅寒舟幽邃的目光有丝执拗,声音低哑,“你现在是苏云景,是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
苏云景:……
这占有欲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好在他这次的身份无父无母,否则小酷娇得天天跟他闹别扭。
苏云景摸着他的耳朵,认真保重,“嗯,我是你的,我不会跟她回去。”
身份都换了,怎么可能还会回到过去?
只有傅寒舟会较真,如果这个人不是苏云景,哪怕样貌再相似,他都不会去亲近对方。
这也是傅寒舟知道原主,却没理过他的原因。
当时江初年意外看见一个跟闻辞很像的人,立刻就带傅寒舟去找了。
傅寒舟坐在车里,隔着远远的距离看他。
那个跟闻辞几乎一模一样的青年,嘴里嚼着口香糖,大喇喇地坐在台阶上,手臂撑着台阶,身体后仰。
口香糖嚼没味了,他吐到了口香糖的彩色包装纸上,扔垃圾桶时,没扔进去他也没管,还懒散地坐在原地。
傅寒舟刚好看到这幕,闻辞不是这么没素质的人。
而且这人只是长得像,从神情到坐姿没有一点闻辞的影子。
直到后来,苏云景真的穿越了过来,去机场找傅寒舟时,他看出了苏云景身上那点变化。
傅寒舟坚信闻辞还会回来,回来后一定会来找他。在他病情最严重的时候,一只蚂蚁朝他爬过来,他都要观察一下。
更别说一个大活人了。
哪怕对方只有一点点变化,傅寒舟都会认真查一查,看他有没有可能是闻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