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绾发的簪子松了,头发垂下来,那么应该较为直顺。但是你们瞧,她的头发凌乱纠结在一起,做团状,有几处的发尾显然是被扯断的,这枚银丝蝴蝶的钗子上还有勒痕……”
白亦陵说到这里停住,道:“看看她的头皮。”
闫洋正好站在女尸脑袋一侧的位置,闻言弯腰拨开对方的头发一看,赫然发现她的头皮青紫,竟有淤痕。
卢宏道:“啊,她被人拽着头发用力拉扯过……不、不对,六哥,你的意思不会是,刚才她是被人拉住头发揪过来的吧!”
白亦陵道:“用不着有人将她揪过来。假设这个女人被人杀死之后,盘好发髻,挂到拴好的绳子上面,绳子的两头一头高一头低,她肯定就会被头发拉扯着,向高度较低的一方滑动。你们看她脸上的笑容,是不是很僵硬,眼角、唇角都在上挑。”
大家一同看着女尸的表情,有的人已经猜出来了白亦陵要说什么,不由打了个哆嗦。
果然,白亦陵说道:“这其实并不是死者在笑,是她死后不久,在身体还没有完全僵硬下来的时候就被人给挂了上去,脸皮被头皮扯动向上,所以出现了类似于微笑的表情。”
卢宏生生打了个寒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一屋子的男人们陷入了沉默之中,齐延凯等几位公子哥远远地站着,心里头暗暗叫苦,简直怀疑人生。
今天实在是出行不利,开始只是想为难一个青楼女子给自己出口气而已,谁想得到就在隔壁碰见了白亦陵他们,然后就大黑天的来了这里,然后就遇见了这么一桩离奇的命案。
他们简直欲哭无泪——看见这么可怕的女人还不快跑,反倒围着尸体讨论的津津有味,这些人是鬼吗?!
沉默终于被谢玺打断了,他望着窗外,漠然说了一句:“可是没有绳子。”
更何况,即使有绳子,凶手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将人杀了之后,大费周章地在两座建筑之间系上长长的绳索,再将尸体用头发挂上去,就是为了让她在半空中飞一圈?
这是某种仪式,还是单纯地就为了吓唬人玩?如果没有人看见,那么这番心血不就白费了?
还是说,那个凶手,就是为了让谢玺或者店伙计,看见这一幕?
谢玺心头思绪翻涌,愈发存疑,常彦博和卢宏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一起出门寻找线索去了。
大家站在屋子里等待结果,齐延凯等人表示想要离开,白亦陵倒也没有挽留,低声吩咐别人送他们出去。
谢玺没看白亦陵,目视前方说了一句:“有空回家一趟,他们想见你。”
白亦陵道:“不。”
谢玺猛地转过头去看他,皱眉道:“难道当年旧事你要记一辈子?就算父母有何过错也是父母,就算兄弟再不成器也是兄弟。他们的年纪都大了,今天爹娘的心里都不好受,你为何如此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