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冉绷着脸,“是的。”
“那进来吧。”顾信成倒是痛快,把门拉开了一些让周冉进门。
这么晚了开锁师傅早就下班了,没有手机和身份证周冉也没法去住酒店,只能不情愿地进了罪魁祸首的家。
“建议你直接换一套电子锁,省得隔三差五地给开锁师傅贡献kpi。”进门之后,罪魁祸首如是说道。
周冉趿拉着拖鞋站在玄关,心里默默地问候了一下顾信成的祖先。
年三十那天的确是她自己的问题,但今天难道不是顾信成的全责?
他怎么就默认她下楼倒垃圾还随身带着钥匙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周冉没反驳他,只能在心里不痛快。
“你今晚睡这儿,”顾信成推开了次卧的门,灯光随即亮起,“等明天再联系人来开锁。”
“嗯。”
和顾信成朝夕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但这还是周冉第二次进他家家门。
和上一次并没多大差别,简单地不像个明星艺人的家。
在周冉纠结着要不要直接关门进卧室的时候,顾信成递来一套睡衣:“没穿过的,你凑合一下。”
“谢谢。”
睡衣是真丝的材质,又软又滑。
顾信成应该是累了,帮周冉安顿好之后立马回房间休息去了。
周冉能隐约感觉出他今晚的状态不对劲,想着可能是舟车劳累的缘故,倒也正常。
临睡前周冉特意去厨房看了一眼,顾信成家的冰箱干净得不像话,找了一圈愣是没找到任何可以加以利用的食材。
没办法,周冉只能把闹钟提前了一个小时,打算明早起来之后去附近的早市买新鲜的。
周冉睡觉有点认床,关灯之后翻来覆去好久都没睡意。
晚星隐匿在城市灯光之下,车声人声渐渐停歇,周冉的睡意却还在持续迷路中。
有些渴了,周冉边打哈欠边起身,出房间的时候眼睛还没来得及适应光亮,频繁眨着。
也就是在穿过客厅的时候,周冉看到了沙发上躺着的人。
长手长腿地蜷曲在沙发里,透过从次卧散过来的光,依稀能看到他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白色短t,身上连条毯子都没搭。
虽说小区的供暖温度还算不错,但这样睡肯定还是有着凉的风险。
而且这顾信成为什么放着好端端的房间不睡,跑来客厅睡沙发呢?
周冉想不通。
客房的柜子上层有一床夏凉被,刚刚从里面拿枕头的时候周冉看到过。
她折返回房间,垫着脚把薄被取来,准备搭在顾信成身上。
她绕开沙发前的小茶几时,耷拉下来的薄被一角带倒了纸巾盒,而纸巾盒又恰好碰倒了水杯,水杯翻转了几圈,啪的一下落在地板上,滚向了沙发底。
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的连锁反应,好一阵的劈啪作响。
周冉很轻地叹了口气,一回身,对上了顾信成那漆黑的瞳孔。
“你怎么在这儿睡啊?”周冉立刻站直,准备去开客厅灯。
正要移开步,手腕被轻轻抓住。
灼烫的感觉透过皮肤传来,周冉这才惊觉,顾信成这是病了。
“帮我倒杯水,谢谢。”顾信成很快把手松开,他声音很轻,显然状态不怎么好。
周冉立刻把被子放下去厨房倒水,顺便摸索着打开了客厅的灯。
灯光亮起,周冉这才彻底看清顾信成那张苍白的脸。
情况要远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周冉看着顾信成将那杯水喝完,皱着眉问道:“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看一下?”
顾信成摇了摇头,头枕着沙发靠背,呼吸很浅,察不可闻。
他现在的状态很像感冒引起的发烧,或许吃片退烧药就可以缓解,周冉想到了楼下的药店。
可顾信成毕竟不是正常人,普通药物在他身上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是个未知数。
周冉抬手覆在他的额头上,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顾信成的体温比刚刚还要高。
不能再等下去了,周冉去浴室打湿了一条毛巾,叠整齐之后放在了他额头上。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她决定下楼去药店一趟。
外面还是零下的温度,她身上这件单薄的睡衣自然是不行的。周冉去找来了一件顾信成的毛呢外套穿上,捡起茶几上放着的钥匙准备出门。
“我去一趟药店,大概二十分钟回来。”周冉把顾信成的手机塞到了他手里,“我带了手机,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顾信成的体温似乎每分每秒都在变化,而且这温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人体能承受的范围。
没等到顾信成的回应,周冉就急匆匆出了门。
推开单元门,冷风扑面而来。
周冉裹紧了身上有些宽大的外套,迎着风往小区门口走。
刚刚在电梯里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可以点外卖,结果看了一眼预计送达时间都在一个小时左右,远不如她出门买快一些。
单元楼距离小区门口有一段距离,周冉一路小跑,等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身上已经出了层薄汗,风一吹,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
周冉走进去二十四小时营业药店时,店员正坐在柜台里打瞌睡,听到欢迎光临的提示音后睁开惺忪的眼,打着哈欠问周冉需要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