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父亲说了什么?”他举起她的手腕,黑云袭城,暴风骤雨将至。
“我哪有说什么?”慕容瞳蹙眉,手腕真的疼死了,快被他捏碎了。
“他是不是问你我娘的下落?”他疾言厉色地问。
“是……”
“你告诉他了?”萧沉冽的黑眸迸出一丝邪魔的戾气。
“没有!”她抬脚踹他,他不闪不避,硬生生挨了她一脚。她怒吼,“还不放手?”
“当真没说?”他重复地问,终于松了手。
“没有!”
“我父亲还问了什么?”
“你父亲想找到你娘,带你娘回陵州。”慕容瞳没好气地说道,“你父亲后悔……”
“他怎么会后悔?”萧沉冽嘲讽地冷笑。
“可是,我真的看见他面上有悔色……”
他忽然上前,把她逼到墙角,眸色阴郁,“你比我还了解我父亲吗?”
慕容瞳有点慌,“我自然不了解你父亲……”
他的黑眸翻涌着吞噬人的暗潮,“你最好把嘴巴闭紧了!”
“知道了。”她推开他,开门出去,心里恼恨不已,一边疾步前行一边故意道,“若我告诉萧督军你娘在南山寺……啊……”
“你!”萧沉冽把她拽回来,从身后箍着她的脖子把她拖进卧房。
慕容瞳气疯了,打他,踩他,各种招式攻击他,最终还是被他制得动弹不得。
他从后背压着她,而她整个儿像一只壁虎贴在墙上,“混蛋!放开我!”
“你故意叫嚷,是不是?”他扳过她的下巴,狠辣至极。
“你干什么?你有病啊……”她只是想气气他。
“我警告你,你再敢泄露半个字,我一定会把你大卸八块!”萧沉冽几乎咬断她的耳朵。
她从眼角余光看见他的黑眸爬满了赤红的血丝,他就像一个疯魔暴戾的魔鬼,随时会露出尖尖的獠牙咬断她的脖子,骇人得紧。
慕容瞳只得先服软,“我不会泄露……你先放开我……”
他不再压着她,但右臂按在墙上,不让她走。
她干笑,比哭还难看,“你为什么不让你父亲知道你想的下落?你父亲对我说,当年他把你娘掳到陵州,花了三年时间才感动你娘,让你娘嫁给他……”
萧沉冽讥诮地冷笑,“或许我父亲真心喜欢过我娘,不过那是在我娘年轻的时候。我父亲跟你父亲不一样,风流成性,看见年轻貌美的姑娘都要纳进府里。”
慕容瞳暗暗琢磨,萧督军故意在自己面前佯装后悔,骗取她的同情,说出江雪心的下落?
“我娘心高气傲,明着要求我父亲不能纳妾,一辈子只对她好。父亲忍了几年,终于忍不住,在我八岁那年,我父亲接连迎娶三个姨太太。”他眸色冰凉,全身无力似的坐下来,“我娘念在我尚且年幼,不忍心丢下我一人,千般忍耐,万般委屈自己,煎熬了几年。在我十四岁那年,我父亲前后迎娶六七个姨太太,还纵容最宠的两个姨太太欺负、诬陷我娘,我父亲竟然不相信我娘,还打了我娘一巴掌……”
“所以你娘心灰意冷,就此决定离开?”她坐在他身边,能够理解当年江雪心的痛楚与煎熬。
“我娘素有傲骨,不屑争辩,当夜天色未亮就收拾了贴身衣物悄然离开陵州。”萧沉冽的语声忧伤而沉缓。
“你没有求你娘留下来吗?”
“当年我十四岁,在军中训练,不住在督军府,不知道这件事。等我听说这件事,我娘已经离开陵州三天了。”
慕容瞳听着他平静里带着几分伤感的声音,看着他蕴藏着悔恨的容颜,好似感受得到他的心情,感同身受。
妻妾争斗永远是深宅内苑的龌龊、肮脏事,不断地上演着。
他不让萧督军知道江雪心的下落,是不希望她清静安宁的日子被打扰,也不希望她回到萧督军的身边。
萧沉冽的俊脸变成一枚寒玉,寒光森森,“若我娘回到父亲身边,父亲只会百般折磨我娘,讨回他这十几年遭受的议论、奚落、嘲笑。因为,他认定我娘的不辞而别,是给他狠狠的一巴掌,让他颜面尽失。”
慕容瞳明白了,这才是他不让萧督军知道江雪心的下落的真正原因。
若是她,她也不会透露。
看来,萧严此人擅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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