溅出来的水花逐渐越来越多,林枕棠有几分受不住了,她咬着的唇轻轻启开,带着哭腔道:“好撑……”
但这软软的求饶声并未让她逃过一劫,室内只听到水浪拍打的声音。也不知过了多久,林枕棠终于昏昏沉沉的趴在浴桶旁睡了。
*
翌日,林枕棠醒来的时候,却见自己在榻上,盖着被子,她闭着眼睛摸了摸,还摸到完整的亵衣。
林枕棠松了口气,她可不希望自己被人发现时,尚在内室洗浴之处。想来,该是青鹊昨夜帮自己收拾了。
这么想着,林枕棠睁开了眼。
但没想到她刚刚睁开眼,就看见贺乾渊坐在自己房内的圆桌旁,还为他自己斟了一杯茶。
“你……贺表哥!”林枕棠惊得坐了起来,她看了眼天色,已经亮了。
“表哥,你怎么还不走?”林枕棠实在害怕被人发现,她又看向贺乾渊,好在他已经衣冠齐整,长剑佩在腰间,完全看不出昨夜的荒唐行迹。
贺乾渊不急不慢,呷了口茶,才淡漠开口,“表妹既已是我的人,昨夜却还答应着李氏,真让人心寒。”
林枕棠听着这话,有些头痛,她咬了咬唇,“昨日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那样说了,但今日枕棠会去和夫人说个清楚的。”
她说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对上了贺乾渊的双眸,“枕棠已非完璧,此生不会嫁人。”
贺乾渊也看着林枕棠的双眸,看着看着,他微微一笑,手则抚摸着那块沁了血的玉璏,“你倒看得通透。”
“表哥想来昨夜休息得并不好,今日或许还有军务,枕棠觉得,贺表哥该去再休息片刻。”林枕棠没有再继续说那件事,而是站了起来,话里话外都催着让贺乾渊赶紧出去,
她之前在床榻之上并未发觉,但此刻站起身来,只觉得自己浑身哪里都疼,但是当着贺乾渊的面,林枕棠没有表现出来。
她走了两步,桃色心衣微微翘起一角,只见她肤白如羊脂的锁骨处,皆是妃色迷/情的痕迹。
贺乾渊看到了,他眯了眯眼,没有回应林枕棠的话语,反而还伸手抚上了林枕棠的锁骨。
林枕棠以为又难逃一劫,她浑身颤抖,却是没有挪动半分。
“枕棠表妹别忘了。”贺乾渊说着,手从锁骨的痕迹上轻轻拂过,然后有挑过林枕棠精致白嫩的下颌,“你是谁的人……”
他明明是做着登徒子的动作,但是那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还有那张谪仙般冰冷淡然的面容……
就这样的形容,分明不像是动情。
林枕棠收回目光,她垂眸行礼,“枕棠不会忘。”
身上和心中的烙印那样多,她怎么忘得了呢。
“好。”贺乾渊说罢,便垂下了手。
话到此处,贺乾渊便再不看林枕棠一眼,转身走了出去。他阔步生风,带着几分绝情冷酷,
林枕棠看着贺乾渊的背影,逐渐泪眼朦胧。
看吧,她如今外室都算不上,简直像个低微的禁/脔。
但是再抬起眼时,林枕棠眸中的泪意一点也没有了。她坐在桌前,为李璞写着一封信。
她要告诉李璞,她已经有心仪之人,实在不能违心回礼,还请退婚。
写好之后,林枕棠唤来青鹊,让她赶紧带出去。
总之自己的名声已经很差了,她也不在意这件事流传出去后,外人再如何评判她水性杨花。
此时已经是正午了,林枕棠梳洗后用了午膳,然后坐在府里弹筝,这一弹直到黄昏时分。
黄昏时候,林枕棠常会看着有趣儿的话本子,但她近来几日心绪不加,看得少了,还是青鹊见她神色恹恹,为她又寻摸来了几本。
这几本写得倒是有趣,林枕棠只觉得自己心情似乎也好了几分。
她正看着,门却突然被人叩开,听声音好像是秦羽,他端着一碗汤碗,准备看着林枕棠服下。
林枕棠不知秦羽拿来的是什么药,秦羽却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看着林枕棠,他心中讶然。毕竟,原来在边地时,世间环肥燕瘦各族各部的美女,将军哪个没见过?
但是他跟了将军那么多年,却从未看到将军沾过丁点女色,甚至好几次,一些热辣大胆的部族美女偷偷爬上了将军的榻,最后都让砍断手脚丢了出来。
所以,面前的这个女子,凭借什么能得将军青眼?
美貌不足为奇,世上貌美女子何其之多?但,若不是美貌的话,那便是风情?不过看这林小姐娇俏面容,也不像什么风月老手。
现在想想,前日早晨,将军突然调集十几万精兵,将整个京城翻了个底朝天,就为了寻找林玙,也是因为面前这位小姐的缘故吧。
他知道将军和林府的过节,当时是怎么也想不到将军会帮林府。但若是枕边风的话……
秦羽心中震惊,面上却不动声色,“这是将军吩咐的药,要我看着小姐喝下。”
林枕棠虽不清楚是什么汤药,但是顿了顿,她还是伸出玉手接过青瓷药碗,然后一饮而尽。
凡是贺表哥要求她做的,她都会去做,不问原因。
见她喝下了,秦羽拿过空碗,微微低头表示行礼,然后走了出去。
这药苦极了,林枕棠忍不住呕了两下,青鹊赶紧端来清水,让林枕棠喝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