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信重又洗漱一遍,描眉画鬓,她在整理妆扮之时,谢显便坐在一旁榻上津津有味地看,以前只听古人道画眉之乐,今日若非场合庄重严肃,他当真想执笔为妻画眉。
萧宝信让他看的脸热,却只故作镇定。
高高地扬着头,努力把自己的不适化作一种叫做不屑的情绪。当然,她的呼吸若不是那么乱,就更像是真的了。
熬过了妆发,终于换好了衣裳,谢显那眼里迸发出的惊艳炽人眼球,就是一旁服侍的丫环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萧宝信穿的也是白色礼服,长裙曳地,大袖翩翩,纤腰间的饰带层层叠叠。头梳灵蛇髻,螓首蛾眉,一双美目犹似一泓清水,翩然若仙。
二人往一块儿一站,当真是仙姿玉容,世间的绝配。
采薇瞧着心肝儿都颤了,太养眼。
“走吧。”谢显微微一笑,拉起她的手,直到走了容安堂才放开。
新成婚的小两口,再腻歪也不能给外人瞧见。
他们先转去易安堂给谢母请安,惊艳了一路,到谢母这里也未能免俗,给谢母瞧的这个高兴,笑的嘴都合不拢嘴了,直道太般配了。
这一日蔡夫人依然没出现,但二房的王十二娘和谢婵、谢娟都早早就到了。
一直到王夫人带着谢姗赶过来,人都到齐了,一家人才在谢母的带领下去了谢府在东边的祠堂。
谢家祠堂在二房和三房的东边,通过府后一道四人宽的夹道过去,在一个木栅栏的院子里,五间正厅开间,庄严肃穆。
谢母命家中小厮将备好的瓜果酒水等供入祠堂,亲自领着谢显及萧宝信三人一道进了祠堂祭拜。
其余诸人皆等在外面,祠堂重地,也只有新妇成亲之时方才得入,一般情况之下是不能随意进出祠堂。拜了祖先,才算萧宝信真正嫁入了谢家。
谢显二人拜完祖先,没多作停留,便随着谢母出了祠堂。
“等三个月后,咱们再去下邳祭告祖宗,就算齐活了。”谢母笑呵呵地拉着大队人马又回了易安堂。
谢府的祠堂里只供着先祖及嫡支一脉的亡魂,真正要到谢氏宗族的祠堂要到成亲后三个月,那时才算是得到了谢家一族的认可,真正成了谢萧氏,程序极其繁琐严格。
一大早去祠堂,大家伙都憋着没用膳,易安堂的小厨房早得了谢母的吩咐,膳食早就备好了,只等她们回来就用膳。
一大家子妇道人家,谢显没掺和,陪着一路走回来,起身便与萧宝信离开。
萧宝信身着礼服,繁琐不便,要回容安堂换下衣衫,谢显却不会再回来一道用膳。
袁夫人嘱咐:“回去叫小厨房给阿显做些吃食,别一天想起来便吃,想不起来就错过,身体都糟践完了。”
不用怀疑,这就是对她说的。
萧宝信和袁夫人来了个眼对眼,连忙应道:“阿娘放心,我亲自吩咐下去,定不叫夫君饿着。”
“你呀,阿郎都娶媳妇了,操不完的心。”谢母打趣。
袁夫人淡淡一笑,她是当人阿娘的,哪是儿子娶了媳妇,为娘的心就能放得下?
“昨个儿下午听说你出府去了,到大半夜才回来。今日切不可再这样,明日是媳妇回门的日子,早早准备下来,别临到头了才知道急,省得忙中出错。”袁夫人嘱咐。
谢显只是应下。
回了容安堂,谢显便换上了外出常服:“我先去岳丈那里,看看是不是有需要帮忙之处。”
萧宝信:“你用过膳再去不迟,左右现在都快晌午了。”
“在岳丈家吃是一样的,我好歹是女婿上门,岳丈不会舍不下一餐饭。”谢显笑。没多留,只嘱咐谢母问起来只说急务,千万遮掩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