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怕有命收,没命花。”萧宝信狠狠踢了圆海一脚。
就不能长点儿脑子吗?
能花这么大的价钱让你冲谢家下手,难道还心慈面软留你在外面逍遥快活?一个烂赌鬼而已,有什么诚信吗?以后缺个仨瓜俩枣都不用想肯定拿着把柄去敲诈啊。
管她知道多少,这个世界就没有比死人更能守住秘密的了,一准儿是把圆海给杀人灭口,永绝后患啊。
圆海不是没想过。
可是不是没办法吗?
欠着人家三百四十两银子,要不先还上一些,她立马就得让人弄死。
这不是死不死的问题,是早死还是晚死。
早死,啥都没了,晚死没准她使个金蝉脱壳还能脱身。
现在倒好,连人家头发丝都没碰着事情就败露了。
一屋子二十多人,包括慧静带着她几个待客的徒弟,和被王十二娘叫进来的十来个护卫,全都听了个毛骨悚然。
防不胜防的谋杀啊。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萧宝信,要不是这货嘴欠手欠,说什么袁夫人和谢母今儿就撂儿了啊。
饶是谢母见惯了大场面,心里也不禁直后悔,阴风嗖嗖地从脚底板往后脖梗卷着卷儿的吹,吹啊吹啊的,就毛了。
“快去,知会一声你们郎主!”
这事儿是大事儿,瞒不得。
“太夫人饶命啊,庵主饶命啊……那谁……”圆海不认得萧宝信,但好歹听闻过谢仆射夫人的美貌,估摸着这里面就这位最漂亮,也最彪悍,合该是她:“萧大娘子饶命啊,小的知错了,小的愿意指认幕后真凶!”
袁夫人:“你知道是谁吗?”
就连那婆子的姓名都可能是假的,除了那张脸,圆海又能指认哪个?
难不成带着圆海挨家挨户的走一圈?
“她就没说我们哪里得罪她了?”
圆海哭出了一脸的鼻涕:“没有。小的倒也问了,人家一张银票甩小的脸上,给封了嘴。”她也想知道的再多些,自己有个保障。可再问,人就不高兴了,她就没敢多问。
“押走!”萧宝信一声令下,护卫也就不顾男女有别了,冲进屋来就把圆海给拎走了。
其他的尼姑,包括慧静噤若寒蝉,就怕谢家一怒之下,把她们也当同案犯给抓了,迁怒到她们。
“太夫人……贫贫贫、贫尼是真不知道,贫尼给太夫人多诵几遍经吧……”慧静哆哆嗦嗦的表示清白。
谢母白了她一眼,这种情况还诵的哪门子经?
你有心诵,人家差点儿就毒死的人也得有这份闲心哪。
没顾得上慧静,谢母带着谢家上下老少的女眷又回了谢府,正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太夫人——以后可要来啊……贫尼真是清白的。”慧静念念不忘撇清,把整个儿广德庵和圆海做切割。“贫尼就不该信圆海的话,什么自幼穷苦,被父母苛待,卖了,命运坎坷——坎坷她还自己变成了烂赌鬼!贫尼有眼无珠,收了这么个人渣、败类!”
直到听了圆海的自白,慧静才知道什么几番被卖,她被卖了,可她生出的孩子不也是被她赌输了,卖了吗?
命运就是个圈,昔日她被父母卖,结果生出孩子居然又被她自己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