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究竟这个的时候。”谢显话还未说完,就听见外面诸葛术的扬高声音传来:
“请来人止步,未得皇上传召,任何人不得入内!”
紧接着便是江夏王略显苍老的声音:
“那就劳烦骁骑将军前去通传一声,我等早有旨意等着,帝后要办家宴,何故人都到齐了,反而陛下一直不曾出现,现在连皇后娘娘都不见了踪影,我等怕是发生了什么事,前来寻皇上给个安心。”
豫章王:“皇兄可是身子不爽利?果真如此,不如就叫我们先行散了吧。”
咳咳,江夏王咳嗽两声。
没等他说话,宣城长公主站出来了:“那可不行,皇兄到底怎么了,好歹给我们句话,别让我们担心啊。”
萧宝树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诸葛术看出来了,这些人见不到皇帝是不会罢休的,江夏王还好说自恃着身份不会强来,可宣城长公主是个无法无天的,真让她闹起来指不定就真闯进去了。
宣城长公主,那是谢显小舅子的媳妇,那还真能杀无赦啊。
他敢杀,萧宝树和萧宝信两姐弟就能活砍了他。
可犹豫着谢显之前有话在,不得进出,可人家并未忤逆要闯,只是要通传一声,做做样子的事,如果他再拒了,反而不好看。
“稍等。”诸葛术给副官一个眼神,让下面的人守住了,这才返身进了殿内。
“时间不等人,外面就有劳皇后了,不妨先将豫章王叫进来。”谢显淡淡地看了萧皇后一眼,看出来她心里惊惧,但并未解释,只道:
“如实相告,不必隐瞒。之后便有臣了。”
“唯独不要让江夏王出宫便可。”
萧皇后现在是跟谢显栓同一根线上的蚂蚱了,飞不出他也跑不掉她了。
甭管谢显打的什么主意,她都被抬到了他一方的阵营。且只有他这一方阵营,自己身无长物,膝下连个儿子也没有。皇帝倒是抬举兰陵萧氏,将原本宁益两州的刺史调进京里另外安排到了另处,两位兄长各领一州刺史,可天高皇帝远,要说在建康能依靠的也只有谢家。
偏生谢家这位谢显是个深不见底的,也根本琢磨不透。
萧皇后现在是恨死了永平帝。
先皇虽然也是被害而死,好歹坐了十来年的皇帝,也享乐过了,也威风过了,他们这位皇帝登基就一直打仗,不带给喘息之机的。好容易有了半年多的太平了,他倒好,不知着了谁的道,连个一儿半女也未给她留下,就死翘翘了。
“好,我去见豫章王。”萧皇后深呼吸一口气,脸色虽然仍是惨白一片,可目光清明,显见是回地神来了。
“卫将军。”诸葛术在门外敲门:“江夏王与豫章王求见……皇上。”
谢显没理,只压低了声音走到萧皇后跟前,以极小的声音道:“就说……皇上……有遗诏。”
萧皇后大惊失色,满目震惊地瞪着谢显,这人是要做什么?
谢显目光清澈见底,临危不乱。
萧皇后在电光火石间想通了,她现在没有选择权,只能做。
谢显防的是江夏王,他自己顶天了做个辅政大臣,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可若江夏王借机生事,或者把豫章王推出来,这宫里还有她的地方吗?
她的身份何其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