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风雨过后会有彩虹,可是这下着大雨的时候对于无家可归的人来说,终究是一种折磨。
杜文依旧被那个怪老头死死搂在怀里面,可是没有一点体温让他的小身子暖和起来,小杜文面色发白。
渐渐的,雨倒是一点不见小,反倒还打起雷来了,一时之间天空之中电闪雷鸣。
不知今日是个什么日子,闪电连续不断,将这夜映得如白昼一般,这雷声也不断,将这天地弄得一片喧嚣。
夹杂着孩童的啼哭声,牲口的吼叫声,大人的责骂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浮躁。
人间本如此,总是有声音的,一点声音没有让人感到凄冷寂寞,声音太过于吵闹,又让人觉得心情烦躁。声音本身并没有想怎么样,只是人的情绪化,人的情感赋予了声音不同的色彩。
在这轰鸣的雷声中,杜文依旧没有醒来,太累太饿太冷太倦,毕竟只是一个幼童,再加上刚刚受的伤,能坚持到现在也是不容易了。
忽然,杜文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身体开始变得通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边喘边咳嗽,大口大口的鲜血从杜文口中涌出。
怪老头感觉到了不对劲,低头往自己怀里一看,整片胸口都被染红,鲜红的血液混着雨水,顺着自己的胸膛往下流着。怪老头心中大慌,一时竟然呆住了,抱着小杜文,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儿,这怪老头缓过神来,双眼目光变得坚定了起来,似乎从眼中闪出了强烈的光芒,旁人虽然看不见,可是这小杜文迷糊之中,似乎是见到了光亮。
据说,人快要死亡之前,都会见到平日里见不到的异像,杜文此时便是这样。并不是怪老头眼中真的发出了光亮,只是一种无法名状的感觉。
老头抱着杜文,不顾大雨,也顾不了这电闪雷鸣,只能期待自己运气足够好,不要被这雷给劈中。老头光着脚从洞穴之中窜了出来,所幸进入林中并不深,还能看清林外的道路,不然在这大雨之下不迷失在这树林里恐怕是不可能的。
怪老头飞速向前跑着跳着,边跑边紧了紧怀中的杜文,生怕他从自己的怀中脱落出去。
尖锐的石子刺破了怪老头的脚,他没有放慢脚步,滂沱的大雨已经将他打得衣不蔽体,他没有放慢脚步,杂乱无章的树枝将他浑身刮得到处是血口,他还是没有放慢脚步。
他始终看着前方,看着林外,向着林外跑去,虽然大雨模糊了视线,看不出米远,可是他还是死死得努力挣大着眼睛。仿佛前方就是希望,就是生机。
大约跑了半个时辰,一座巨大高耸的城门立在前方,城门顶上三个烫金大字“御兽关”,大字上面有些许斑驳的岁月痕迹,城墙看得出是已经不知修补过多少次,有些地方还残留着淡淡的爪痕,昭示着御兽关这个名称的历史与意义。
怪老头终于跑到了城门之下,气喘吁吁,整张黝黑的脸也因为剧烈的运动而涨得通红,因为跑得太急太猛扶着城门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片刻,怪老头缓过一丝精力,向着城门用力敲去,幸运的是,滂沱大雨的声音并没有掩盖住这捶门的声音。怪老头,边敲门大声嘶喊着“开门!开门啊!”
城门守军听到外面有呼喊的声音,从“窥敌孔”向外看去,是一老一小两个人类在那里。
来不及多想,城门守军便缓缓将门打开。看见门开了一丝缝隙,怪老头紧了紧怀中抱着的小杜文,立刻从这门缝之中钻了进去,城门守军还没来得及细细盘问,定睛看看到底是两个什么样的人,怪老头便抱着小杜文不见了踪影。
守军刚想去追,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城门守将便说道“不用追了,定是那怪老头乾轻风,本来是个武林高手,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一天就变得疯疯癫癫,穿得也破破烂烂脏兮兮的。在这御兽关和落霞森林之间经常来来回回,没什么大碍的,休息吧。这狗日的雨,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说罢,一众守门官军,便回到屋中,围坐在火堆旁,聊天的聊天,打瞌睡的打瞌睡,城门又恢复了平静,大雨依旧。
怪老头抱着杜文,心中无比焦急,脚下仍然毫不停歇,虽然脚上生疼,身子寒冷,身上也一股股刺痛感传来,可是根本没有时间多想,一心所想,只是赶紧找人救救这小家伙。
突然,小杜文一阵剧烈的咳嗽,又是一大口鲜血呕出,喷到了怪老头胸膛,也洒到了地上,可是转眼间便被大雨冲刷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