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记得,前世时这个机会没有落到尼禄头上,以至于他在登基时毫无军功,被一些贵族甚至平民鄙夷。
家奴们在勤奋地收拾行囊。他们将新购来的剑戟装箱,折叠出一堆堆结实的皮甲,圆弧形的罗马盾摞成两摞。女奴舞着针线,加固军靴的针脚。厨师烘干面包,将煮熟的牛肉晾晒成肉干,以作尼禄路上的干粮。
他们的主人明天就要出征。
罗德训练而归。
他热得一身汗,焦躁地摘掉握剑用的皮手套,柔亮的汗水濡湿他俊挺的眉锋。
奴隶给罗德端来一杯加冰的葡萄酒,被他推拒了。
“我只喝低廉的啤酒。”他热得心躁。
尼禄轻声走过来。他穿着轻便的长袍,触地的袍摆拂出一路灰迹。这使他轻盈的脚步多了一层累赘。
“我说过,你完全有权指使我的奴隶。”尼禄认真地说。
罗德瞧见他冗重的长袍,汗亮的眼帘如涂银粉。他太过燥热,把摘掉的手套随手一丢。
“您该挑选一件合身的皮甲了。”他撩开黏湿的黑发说,光洁的额头尽显。
尼禄望向他,纤薄的双唇轻动:“我还想出一趟门。”
“什么时候?”
“现在。”尼禄补充道,“跟你一起。”
罗德石岸般沉毅的身影一侧,连水都没想着要喝一口。他毫不迟疑地走向门口,柔韧的软筋因为用力而盘错在他直削的脚踝。
“那就走吧。”他背对尼禄直率地说。
尼禄无声地笑笑。
他捡起被罗德丢弃的皮手套,戴在了自己的手上。那里面湿湿的,还有罗德的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