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过脸,沉毅的侧脸线条象折不断的刚丝一样、嵌进背后的窗景,那绝对是一种美好的形状。
罗德象盛放在黑荆棘里艳丽的花,任何采摘他的人,首先必须忍受锥刺般的疼痛。
尼禄顿了顿,一丝清明划过他本来迷乱的眼睛。
他抬起手指,轻飘飘地往窗外一指,声音里还有不干不净的低哑:“我可以拿走你的手套吗?”
罗德抬眼一瞥。他那双刚刚洗干净的手套晾在那里,随着轻风沙沙摆动,象两滴甩在绿颜料之上的黑墨。
罗德不在意地笑笑,“它是你的了。”
他收紧剑鞘,从桌上拿走一颗红苹果,咬出一口清脆的响动。
他一身黑衣,手和颈项都很洁白,十分清简;而他轻动的嘴唇和手握的苹果,是浮在黑白之上的艳红。
尼禄呆立着紧盯他的双唇,有些意乱情迷。
罗德象一阵利落的剑风似的经过他,带起一股有着苹果香气的尾风。他飞飘的发丝扎到尼禄呆愣之中的脸颊,有一些细微的疼痛。
“医生必须得过来一趟。”他斜斜地瞥过尼禄的手,咬着苹果,漫不经心地说。
尼禄转过身,看着罗德象一笔游动的墨一样消失在门口。
此时他才感觉到拇指上剧烈的疼痛。
他恍惚地垂下头,发现血已经滴成一小滩了。
……
拿到手套的尼禄今晚注定难以入眠。
他支走卧室里的奴隶,吹灭蜡烛,心潮澎湃地缩在被子里。厚重的床帷披下来,将他封锁在一个安静而逼仄的空间。
封闭而幽暗的暖床,无疑增长人的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