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惴惴不安的心情似乎突然都有了缘由。
我不由屏住了呼吸,心脏紧紧地揪到了喉咙口。
也许这是个糟糕的兆头。我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阿姨的声音有一种很深沉的平静,比往日里更加平稳无波,因此更令我感到异常。如果不是我的情绪过于敏感,可能根本不会发现。
她语气平缓,语调也极为平和,“宁冉正在洗澡,我看你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又听到手机一直在响,就替她接了。你有什么事情吗?如果着急的话,我现在拿进去给她?”
语句平常得好像一点问题也没有,仿佛是我自己想多了。
可我知道这是一种假象。要是真的没有什么,那宁冉这两天的反常根本无从解释。
我慌乱了那么两秒,手心里汗涔涔的,在听阿姨讲话的间隙强忍着忐忑,让自己不要就这样自乱阵脚。
“不,不用了。”我舔了舔嘴唇,垂下脑袋目光落在蜷缩起来的脚趾上,声音涩然,却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松语调,调侃起来,“我就是刚刚想起来,准备问问她家里厨房还好不好,怕她一个人在家做饭手忙脚乱。”
这是一个极其拙劣的借口,但也是我一时之间能想到的最好的一个。
我努力使自己的话语听上去俏皮一些,甚至还装模作样地哼笑了两声,仿佛这通急促的电话确实只是为了这样一个目的而存在一般。
阿姨对此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错愕,她很安静地听我讲完,然后和着我的声音也轻轻笑了起来,接过了话头,“她进步挺大的,你上次说的没错。”
我唇角勾着的弧度僵了一下。上次去买房的时候,在饭桌上我有提过,说宁冉厨艺很有些进步,还说让宁冉什么时候做给叔叔阿姨试一试。
“平时她下厨的时候你没少在旁边盯着吧?要让她练出现在这样的手艺肯定很不容易。”阿姨低声笑着,听着倒是很有几分真诚,“实在辛苦你了。”
“不辛苦,宁冉从小脑子就灵,都是她自己摸索出来的。”我扯动着嘴角,涩涩地说着。
我们都没有提到一些话题。阿姨没有问什么,我也没有旁敲侧击地试探。
挂断电话之后我并没有机会发呆,经理已经在浴室里闷了很久,淋浴的喷水声慢慢减弱,她总算听到我说了“再见”,这才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浴室门。
我感激经理这么贴心,在她以眼神询问我是否还好的时候抿了抿嘴唇冲她笑笑。
当然还好了,是吧?起码阿姨没有在电话里说一些让我觉得亏心的话,我也还有机会联系上宁冉。
已经比我想象的要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