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朗微微点头,愁着说:“是有点麻烦。”
有人感叹他:“程教授啊,我说你与其花这么多时间在学生身上,不如腾出那么一点点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不好过。”
“哎哎哎,老陈,这话题不是我们院的禁区吗?心都操碎了还不见成效,咱们就别再替他焦急了,心累!”
“你这激将法不行,程朗心静如水,激不起来的,必须要狠狠地逼,逼得他不好意思了,他也许还会配合一下去相亲……”
“一群迂腐,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亲不相亲的,单身怎么了,单身不吃你们家大米!”
“你自己单了五十年才这么讲,你一个人时多凄凉啊以为我们不知道?别拖程朗下水!”
位处言论焦点的程朗:“…………”
他的单身问题,隔三差五就会成为老师们甚至同学们之间的热议话题,拦都拦不住。
第二天,他给郭宰的舍友打电话询问情况。
“他从昨晚躺下后就没起来过,饭也没吃……劝?劝不了。”
第三天,程朗再度联系那舍友,得到的消息与前一天没差别。
到第四天,如果郭宰的情况依然不乐观,他打算亲自走一趟男生宿舍。
不过那舍友说:“他起来了,挺精神的,说要去上课。”
管院教学楼某个课室里,大四准毕业生在上最后的两门专业实践课。郭宰坐在最前排,瘦削的脸上有未完全褪却的淤青,显得脸色病态般苍白,可双眼却清澈专注,看着教授的板书没走一丝神。
程朗假装路过,在走廊沿着窗户缓缓走动,看了他一会,直到看不见他身影了,才惊觉,郭宰把下巴端的小胡子全剃了。
课程在中午结束,郭宰问了教授好几个问题才收拾书包离开。路上他给辅导员打电话消假,又问挂科的什么时候可以再补考。
辅导员语重深长地对他最近的糟糕状态批评了一顿,才说:“等通知吧,拿毕业证前学校会再组织一次考试。如果二补还不过,那你就别指望拿毕业证了。”
郭宰说:“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唉,如果你没有挂科那该多好。”辅导员感叹了一句。
郭宰的资质很好,若正常发挥考试,不仅能拿奖学金,还能有望评上优秀毕业生,这对于应届生来说是不可多得的荣誉,有助于求职发展锦上添花。只可惜他之前经历了什么,导致学习水准大失,几门专业课一挂再挂,令人扼腕。
“是啊,没挂科多好。”郭宰也跟着感叹。
没挂科的话,那日程心就不用明明要走了,还特意折返去操心他的学习,而他也不会恼羞成怒冲她发火大吼,野蛮恶劣至极。
他真不是一个让人省心安心的男朋友。
在饭堂随便吃了口粥,他到校外某家口碑还可以的驾驶学校报名学车,缴完费,他问:“一般多久才能拿到车牌的?”
教练说:“看个人资质了,厉害的话两个月搞定,废柴的话,科目一也可以考个一年两年,浪费表情。”
“科目一一般考什么的?”
教练给他递过去一本厚厚的教材,问:“你大几啊?”
“大四。”
“啊?我以为你才大二。大四忙着写论文找工作,抽时间出来学车不觉得浪费吗?”
“无办法,不能再拖了。”
“那是,工作了更无时间来学车,你请个假都要看老板半天脸色,简直打击积极性。不过你早该在大一大二考,我们这里的学生几乎全是执大的一二年级生。”
郭宰笑笑,不说话了。
他以前哪有这种意识,程心有车也会开车,出入约会全由她来带路开路,他一度以为自己可以像程父那样不考车牌,全靠会开车的程母带着飞,可实情是,他还不是程心的老公,带他飞并不是程心的义务。
之后他去学校的体育学院,那边有设备齐全的健身室包括游泳池,本校生凭学生证能享受折扣,他办了一张全项目年卡,签名确认时对方跟他说:“同学,你最好等身上的伤势完全康复了再来锻炼。”
郭宰笑着点头,“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