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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整以暇欣赏着惊羽因为口中令人厌恶的味道紧紧蹙起的眉头,偏又因为自己的命令不敢有丝毫违背。视死如归一般将一根根胡萝卜塞进嘴里,艰难咀嚼。
洛云朔端着杯茶,心情很是不错。看着惊羽也难得的顺眼了些。
是因为现在的惊羽,就跟当初自己非赖着他帮自己吃掉碗里的胡萝卜而他又不能拒绝的时候一样吧,可怜兮兮的,看上去就想让人宠着。
惊羽向来都是听话的,就算自己的命令再不合理,再难以完成,惊羽也只会默默点头然后自己想尽办法。很奇怪,洛云朔对他这一点又满意又愤怒。不过今日,倒是难得的没有想要把人收拾一顿,甚至,洛云朔看着惊羽吃的鼓鼓的腮帮子,都有些想亲一亲!
不过想想那指定是一嘴的胡萝卜味儿,还是坐着没动。就这么心情愉悦地看着惊羽将盘子里最后一根胡萝卜拿在里手里。这回没往嘴里塞,抬起头,一双眼里潋了水波,可怜巴巴望着自己。
洛云朔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以前倒是没发现,惊羽还挺好玩儿的!看着开心,自然,他也就没那么好心免了这对惊羽的责罚。
却是惊羽,这回没像方才那般往嘴里塞,反倒是捂着嘴艰难吐出一句,“属下失礼!”然后就不管不顾往门外衝了!洛云朔都有些愣住了!惊羽都敢“抗刑”了?心里头觉得奇怪,起身出去看了眼,惊羽蹲在院子一角的花圃边上吐的天昏地暗,头也不抬。
得,他这是把人给罚吐了!
惊羽此时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倒是激起了洛云朔丝丝怜悯。上前拍拍人的肩,就见惊羽回头苍白的一张脸。
一张毫无血色,苍白如纸的脸,给了洛云朔极大的衝击!很奇怪,分明从不将惊羽的死活看在眼里的,此时真切的感受到惊羽的虚弱时,又极度地恐慌,抱起人就跑回了自己的寝殿又火速派人传令让依兰给惊羽熬碗药来。
空旷的内殿只剩下洛云朔和刚刚被他放到榻上的惊羽。此时的惊羽已经没有多少清明的意识,隻觉得头晕眼花,气力不足,却将主上那句让依兰送药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方才自己吐了吧,主上是不是以为自己是有了身孕?
就这样急切的,一丝机会也不给他吗?撑着虚弱到几乎不能开口的身子强自解释,神色悲凉:“属下只是受不了那股味道罢了,属下没有没有怀孕。”说完便再撑不住昏厥过去。
惊羽脸上的苍凉尽数落在了洛云朔眼里,他听懂了惊羽的解释,莫名觉得心,空了一块。
漫长的一个时辰过去,依兰慌忙端了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过来,洛云朔亲手给惊羽灌了下去,可什么反应也没有,依兰哭着站在一边,一直喊着:“王爷这下如愿了!”
“喝了季神医的药都醒不过来,惊羽一定是不行了!”边喊边抹眼泪。
“什么不行了?惊羽上午不是还给我传信了?这是怎么了?”一个突兀的声音自外间传来,而后一个蓝衣俊逸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不是神医季清黎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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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兰最先反应过来,男女大防都不顾跑到门口抓着季清黎的手拖到榻前指着惊羽又哭又笑,“太好了!季神医你来了太好了,快看看惊羽,还还有救吗?”
季清黎走近了看见躺在榻上好似十分虚弱的惊羽,也是十分诧异,自己离开不到一年,朔王爷这是又把人怎么给折腾了?居然都昏迷不醒了?
不过,他还是请示了洛云朔一番,“王爷?”毕竟他是听命于洛云朔的,洛云朔不开口,他不会救治任何人!
洛云朔其实在见着季清黎的时候,也仿如看见了救命稻草,只是他隐藏的极好,除了攥紧了的手指和紧皱的眉头,倒是看不出来有多急切。难怪依兰一直在不顾尊卑的控诉他了!
躺在榻上的可是惊羽啊,王爷都无动于衷,可不就是冷心冷情吗?可笑她还一直以为惊羽在王爷心里是有分量的,现在人都快不行了,王爷脸上连个难过的表情都没有!
她倒是忘记了惊羽是洛云朔一路从前厅抱来的寝殿,刚才的药也是洛云朔亲手喂的。只是他一直表现地很克制,便叫依兰没看出来一点儿在意。
现在她好不容易把季神医拉了过来救命。可人家杵在那儿非得等王爷下令。
依兰急的又想哭了,苦苦求着洛云朔,“王爷,求您让季神医救救惊羽吧!”
“奴婢知道您因为六年前的事一直在怪惊羽,可当时惊羽要是不带您走,死得就不止皇后娘娘一个人了!他也是为了您啊!”
“您已经迁怒了惊羽六年了!六年啊,他一声不吭,任由您找各种理由责罚不吭一声,他甚至还丢了一个孩子啊!”说到最后,依兰已经泣不成声,跪在地上死死拽着洛云朔的衣袍。生怕再晚一点儿,惊羽便药石无医了。
也不知哪句话打动了洛云朔,冷冷一声,“住口,起来吧!”而后对着季清黎吩咐,“给他看看!”依兰连连谢恩,站起身退到一边,不敢耽误了季清黎诊治。
其实洛云朔不是不想让季清黎救惊羽,他只是那一瞬觉得茫然,
', ' ')('觉得恐慌,除了三年前那一次,他从未如此真切的觉得,惊羽是真的要死了,要离自己而去,他不知道,若是惊羽死了,自己要怎么办。
惊羽是这世上,无论他是喜是悲,或柔情或暴力都同他站在一起的人。他已经失去了一切,他就只有惊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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